张明远和费无极跑到街上四处找寻,见人就问,火急火燎。许多人都摇摇头,有的人置之不理,并不搭话就离去,都以为他们发了疯。“我记得就在此处遇到的他,他须发皆白,好似老神仙。我也叫他老神仙,只是他摆摆手颇为谦虚,并不认同我的叫法。他在长安、洛阳来回行走,不去东京。”费无极道。张明远道:“你为何不与他多聊几句。”费无极摇摇头,苦笑道:“那日,你还怪我和老人家啰哩啰嗦说什么,拉着我就跑了,又怪我,真奇怪。”
张明远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懊恼道:“噢,我想起来了。我看那老人家很是寻常,再说那也不是着急嘛,再说招摇撞骗者不在少数,也怕你被骗不是。你自然不知如今江湖郎中多有招摇撞骗者。”费无极埋怨道:“真有你的,疑神疑鬼,岂不可笑?”张明远道:“又来了,咱们就不要争来吵去,好也不好?找人要紧,快,那边看看去。”又拉着费无极走向前去。
费无极举目四望,喃喃道:“这还像话,老神仙啊老神仙,你在哪里呢?”正在此时,有一个身穿蓝布衣,满脸堆笑,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拎着一筐果子走了过来,拍了拍费无极的肩膀,叫道:“小哥哥,老神仙让我转告你,不必找他了,他去了洛阳,过几日就去江南了,不会再回京兆府长安城。他让我告诉你,以后京兆府长安城免不了烽火燎原,让你早作准备。”此言一出小男孩就歪着脑袋,叫卖之际,慢慢走开了。
“什么?老神仙如何不辞而别!”费无极浑身一颤,不觉心中一激灵。张明远急匆匆叹道:“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追老神仙去?”费无极半晌说不出话来,顷刻叹了口气,马上用手指头,指了指张明远,担忧道:“哪里去追?看看吧,老神仙肯定被你气跑了,你把师父的师弟气跑了,你好可恶。”张明远哭笑不得,自责道:“事到如今,别开玩笑了。赶快回去,想想办法,搭救干爹要紧。”费无极没好气之际,掷地有声,淡淡的道:“事不宜迟,快走!”两人赶忙往种师道府邸赶去。
“怎么还不见他们回来?”尹氏和姚月站在大门口走来走去,丫鬟也跟着走来走去。尹氏忧心忡忡,拿着帕子不住拭泪。管家又跑了出来,热泪盈眶道:“夫人,少夫人,小姐种雪说,老爷又咳嗽起来,如之奈何?二公子种溪问,大夫何时才能到来。”尹氏黯然神伤,拿着手帕抹了抹眼泪,道:“这般劫数,如之奈何?”言毕对管家道:“此时此刻,老身也不哭了,赶忙多叫几个大夫来,银子钱多带一些,京兆府长安城凡是有名有姓的大夫都请回来,以礼相待,有劳管家了。”说着居然作揖下拜。
管家赶忙扶起回礼道:“夫人何出此言,小人承蒙老爷和夫人关照十年,恩情永难忘怀,如今老爷病重,小人敢不尽心尽力。事不宜迟,夫人尽管放心,小人一定竭尽全力亲力亲为。”说着,管家招呼丫鬟小厮,吩咐如此如此,又千叮万嘱让丫鬟照顾好老夫人尹氏、小姐和少夫人,自己快步出了院门来到后院,带着七八小厮,驾马车分头去请大夫。
种溪和种雪守在种师道床边,种浩不放心又急匆匆出来,也亲自驾着马车带着小厮去找大夫,尹氏和姚月送种浩离去之际,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顿时泪如雨下,看着他们远去,心也紧随其后。
正在此时,张明远、费无极急匆匆赶回。尹氏转过脸用帕子擦了擦泪珠,快步上前问道:“明远、无极,老神仙可曾找到,他愿意来吗?银子钱少不了,你们千万请来也好。”费无极应声道:“干娘,实在抱歉,老神仙云游四方去了,说是不再回京兆府了。”张明远失望道:“可惜我们去晚了一步。”尹氏顿时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姚月大惊失色赶忙扶住,张明远、费无极和丫鬟紧随其后一同登上台阶,关上大门往院子里面赶去。“干娘千万多加保重。”张明远扶着闭着眼睛,泪流满面的尹氏走向厅堂。“怎么了?夫人这是何故?”李长安见状诧异万分。“老神仙没有找来。”尹氏缓缓睁开眼,轻轻摇摇头顿时泪光点点,默然不语。姚月和丫鬟扶着尹氏坐了下来,费无极端来茶水,递给尹氏。
李长安站起身来,捋了捋胡须,惆怅无比,不觉叹道:“师道兄吉人自有天相,老夫料他一定会平安无事。夫人切莫如此伤心难过,还要多加保重才是。”
张明远安慰尹氏道:“干娘,不必如此担忧,且放宽心。”“明远、无极,你们快去你们干爹卧榻之侧侍候左右。种溪和种雪二人怕是疲于应付,如若种溪去茅厕,你们干爹身旁便只有种雪一人了,女孩子家的,难免不大方便。如若他们二人同时去茅厕,你们干爹身旁便没人了,如之奈何?”李长安不免担忧,随即叮嘱道。张明远、费无极应声道:“徒儿马上就去。”说着二人赶往种师道病榻之处。姚月并不放心种师道,也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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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不是也会医术,难道你终南山太平草庐没有灵丹妙药?”尹氏回想起什么就问道:“听说你师弟的医术也曾传授给你了一二,难道你不能试上一试?”李长安摆摆手,捋了捋胡须,面露惭愧之色道:“说来惭愧,夫人有所不知,我那师弟是行家里手,无极还叫他老神仙,方才明远、无极就是去找他。老夫只不过会些简单的药方,这许多年长于武学,不曾钻研药学,你应该知道?这‘隔行如隔山’,行医之事,不可草率。人命关天,不可不察。”尹氏一脸无奈地点点头道:“那倒也是,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先生所言极是,奴家也是糊涂了。强人所难非圣贤所为,何况你我。”叹了口气,黯然神伤。
李长安道:“夫人不必如此,此番劫数想必定会烟消云散,大可不必如此担惊受怕。可惜当年我习武颇有建树,医学实在知之甚少。老夫不是全才,也是在所难免。目下想来实在惭愧,有辱师祖教诲。回想师祖那年要我兼学医药,我就是不听。如今倒好,遇上疑难杂症,就捉襟见肘,束手无策了。”尹氏道:“我可知道终南山草药一叶草有奇效,就是不知敢不敢试上一试。”“病患之事,生死大事,切不可病急乱投医。”李长安叹道:“如若适得其反,如之奈何,此番即便束手无策,自然也不可乱用终南山草药一叶草。夫人饱读诗书,自当明白许多人间道理。”
尹氏心知肚明,这李长安也是
张明远和费无极跑到街上四处找寻,见人就问,火急火燎。许多人都摇摇头,有的人置之不理,并不搭话就离去,都以为他们发了疯。“我记得就在此处遇到的他,他须发皆白,好似老神仙。我也叫他老神仙,只是他摆摆手颇为谦虚,并不认同我的叫法。他在长安、洛阳来回行走,不去东京。”费无极道。张明远道:“你为何不与他多聊几句。”费无极摇摇头,苦笑道:“那日,你还怪我和老人家啰哩啰嗦说什么,拉着我就跑了,又怪我,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