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先生说了句,“燕王多番筹谋都落空了,可见他在现在处境举步维艰,人脉大概全是掌握在谢蕴手中的,谢蕴一倒,他在京城真算是黔驴技穷了。”
燕王府如今确实如于先生所言,已是有些黔驴技穷了。
无相三番四次的出手,用淮王这条线,再隐藏一条线,如今大概是全部连根拔起了,又损了十几名死士。
他们密切关注会同馆的情况,从丹神医去会同馆便可知道计划失败了。
甚至是在长公主昏迷的时候,勾魂线虫的母虫无法控制长公主身体里的幼虫,大概也知道计划不会顺利。
无相虽失望,但也不得不佩服冷玉长公主,因为要对抗勾魂线虫的操纵十分艰难,便是武功高强心志坚定的男子,都不能做到。
他所知目前为止只有一人能抵抗勾魂线虫,那人身份非同一般,意志也是超乎常人的坚韧,他才可以做到。
遇到这样的硬茬,无相输得心服口服。
他也跟燕王说:“有冷玉长公主在,西京不会与商国开战,靖远帝登基之后,大肆酝酿,也引导舆情,但这些都会反噬到他身上,加上他本来就无心帝位,在他心里,先太子重于一切,家国天下都是排在后面的,这也是他为何愿意与我们结盟,可这结盟没有建立在他野心之上,就如平地起高楼,终究是要塌的,一旦坍塌,甚至有可能牵连我们,因此我们不能寄希望于靖远帝了。”
燕王闻之,若有所思,“那么,长公主此番定必容不下靖远帝了,这么多位皇子里头,最有可能登基的人就是四皇子景辰了。”
“确实,论四皇子母族的势力,他登基的可能性最大,如今靖远帝能上位,也是长公主与苏兰基扶持他上去的,但他登基之后先囚禁了苏兰基,继而对长公主阳奉阴违,估计长公主会着急回国处理他,四皇子一党也可趁机上位。”
燕王揉揉眉心,“那就沿用旧计,与四皇子取得联系,同他结盟,四皇子一旦登基,也需要一场胜利的战争来奠定帝位。”
无相沉沉地叹了口气,“王爷,如今往回看,不得不承认我们确实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成凌关与南疆同时开战的时候,我们最有胜算。”
燕王或许心里是有后悔的,但嘴上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对外开战,本王举兵反,那么就是乱臣贼子无疑了,只有成凌关失守,或者是谈判割让边线,我们才能煽动民愤,继而民乱四起,这个时候我们便是正义之师了。”
无相想说,有时候不可能两者兼得,既要名声也要尊位,太难做到了,犹豫不定的结果,有可能是什么都得不到,还把自己赔进去了。
但到底经营多年,船也已经驶出,这个时候说丧气话只会大挫士气,更加不可能成事了。
燕王怎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人怎会没有贪念呢?既然走了第一步,自然希望走第二步第三步,让一切都名正言顺,否则始终坐不稳帝位。
“萧承,谢如墨,这两人目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不铲除他们,也不可能夺得帝位,就算夺得,他们只要还活着,本王的龙椅就坐不稳。”
无相有些惋惜,“大长公主的人脉,咱们始终是没有得到,一步错,步步错,当初就不该把京城的经营全部落在大长公主身上。”
“那时想着她是公主,便是怀疑谁,都怀疑不到她的头上去,谁知道呢?”燕王心头烦躁,“还有,本王与沈家联姻,沈家那边始终没有领会本王的意思,又或许他们知晓,却不愿意追随本王。”
无相没做声,他其实一开始就反对,只不过王爷坚持如此,认为只要联姻了,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燕王妃代表不了沈家啊,她甚至都不是沈家家主嫡出的女儿,若是与沈万紫联姻,则不一样了。
大家一致讨论,认为西京这一次应该会降低条件,从而尽早促成谈判,最大的可能,是边线问题要么退让,要么搁置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