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没有从那道人皇法旨的打击中回过味。

脑瓜子嗡嗡的，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可近距离打量着这一袭粉衣，他也终于想起来在是哪里见过了。

可不就在这芒山吗？

东伯侯在九年前护送一众妖族从这芒山通道回到妖灵天，他们虽是化作人形，将妖气收敛，可他守在这芒山防得就是妖族。

他又怎会闻不出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妖味。

他隐隐觉得，人妖两族能止戈修好，放下千年恩怨，就是跟这些妖族有关。

若是寻常的妖族，需要镇守东鲁城的东伯侯亲自秘密护送？

用他自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既不用早朝，也没有架打了，还有官职在身，还能让老娘在十里八乡的跟乡里乡亲的各种吹嘘……”

“以后要都该是这样的日子该多好啊……”

他愿意守在这抵御妖灵天入侵的最前线，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是……

如果可以的话……

这延续了千余年的仇恨，不要再传给子孙后代，将这绵延了千年的杀戮宿仇止在他们这一代。

即便是让他们成为换取和平的牺牲品！

不是只有他张明白在这么想，这里所有的人都这么想过。

甚至上一代，上上一代，上上上一代，自来到芒山守护通道的第三代人开始就在这么想了。

他们也想了一千年。

只有亲身承受过那种绵延无尽的恨意与仇怨。

剑刃上的血迹还未来得及擦干，便再一次沾上新生灵的血迹，这是一条看不见未来，看不见终点，更看不到尽头的路。

为了身后的五州的太平，他们可以强忍着背负这些前行。

他们不是杀戮机器，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当安静下来。

他们的双手也会止不住地颤抖，他们的心中也会感到无限的恐惧。

这才是必须要有凝聚圣心，拥有天人合一的圣境坐镇于此最主要的原因。

“如今妖族想要进入东荒就必须要有妖庭的身份证明，否则……”

张明白说话也算客气，东伯侯护送他们来这里时，就眼前的这粉衣女子离得最近，在妖族身份也必然不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