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巨大无比的陨石从天而降,划破长空,坠落在西部泰州境内。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引发了一场诡异至极的大火,导致无数百姓在火灾中丧生。
令人更为震惊的是,一连数月泰州境内的野火,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愈发凶猛起来。
曾经被誉为燕国粮仓的泰州,如今已面目全非,沦为一片荒芜的焦土,昔日肥沃的农田、繁华的城镇和热闹的村庄都被熊熊烈火吞噬殆尽,只剩下残垣断壁。
原本生活富足的百姓们,面对着家园被毁、亲人离世的惨状,无奈之下只能背起行囊,带着家人踏上流亡之路。
……
骄阳似火,无情地烘烤着这片干涸的土地,仿佛要将每一寸土地都烤得干裂,从那深深裂开的沟壑之中,夺走最后一滴水。
一棵被烧焦的黑色枯树,斜立在荒凉的土地上,几只眼睛通红、体黑如墨的乌鸦站在枝头,打理着凌乱的羽毛。
远处,一个衣衫破烂不堪、面色蜡黄的瘦弱少年,肩上缠着一根破旧的缰绳,手脚并行,拖拽着一块门板,好似一头老牛在艰难前行。
门板之上,躺着一位面容憔悴的老人,从他苍白的脸色和微弱的气息来看,显然已命悬一线,距离死亡仅有咫尺之遥。
"田奕......你还年轻,一定能活着离开泰州......老夫......咳咳咳!"
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尚未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便被一阵飞扬而起的尘土呛到,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名为田奕的少年,艰难的来到枯树之下,这才解开麻绳,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大树休息起来。
过了好半晌,枯槁老者终于缓过气,他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摸出一枚田黄印章,再次开口说道:“镔州,谷风书院的季先生和老夫乃是多年同窗,交情颇深,你拿着我的私章前去投奔,他一定会收留你的,这样总好过你风餐露宿以乞讨为生。”
这位面容枯槁、形如朽木的老者,与身材瘦弱的少年,并没有血缘之亲。
老者出身士族门阀,家世显赫且家境殷实,可谓富甲一方;反观少年,则身世凄惨可怜,自小便遭亲生父母抛弃,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全仗着街坊四邻施舍些残羹剩饭,才得以苟活至今。
身份地位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按常理来说绝无可能产生交集,然而世事无常,一场突如其来的奇异大火打破了一切。
起初,流亡的队伍还能保持基本的秩序,相邻之人彼此扶持照应,但仅仅过去数月,便不断有人因体力不支脱离大部队,更为糟糕的是,众人所携带的干粮越来越少,最后竟发生了易子而食的事情。
这位枯槁老者身体孱弱至极,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连步行都十分困难,在这漫长而艰难的流亡途中,必定会成为儿孙们的负担,最终未能逃脱被家人遗弃的命运。
然而,就在这时田奕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背起枯槁老者,默默无语地继续踏上路途,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只因老者每逢寒冬来临之际,都会摆设施粥棚,慷慨解囊救助县城里生活困苦的百姓。
尽管田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乞丐,但他内心深处秉持着一种信念:有仇必报,有恩必偿。
"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啊,田老爷!你把这块黄石头收好吧,难道你希望我丢下你不管,让你被这群该死的偏毛畜生吃掉," 田奕脸上挂着笑容,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一边抬头望向空中的乌鸦。
只见,十几只乌鸦围成一个圆圈,不断地盘旋飞舞,仿佛在进行一场神秘的仪式,同时,从口中发出阵阵怪叫声,听起来像是在召唤同伴。
没过多久,果然从四面八方赶来了很多乌鸦,密密麻麻的团在一起,好似一朵黑压压的乌云,让人不禁感到一丝压抑和恐惧。
田奕见此,面色变着凝重起来,并且迅速起身,挥动双臂,大喊大叫了几句,试图驱赶这些偏毛畜生。
但是,半空中的乌鸦群,毫不畏惧,甚至越聚越多。
田奕看情况不妙,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惊慌失措的喊道:"不好了!这些该死的扁毛畜生,一定是因为吃了太多的人肉,已经不害怕生人了,田老爷,此地不能久留,我们赶紧动身吧!"
燕国,定光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