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垂眸轻嗤一声。
什么玄武血脉,不过是当年他破开虚空而来时散落的,兄长们用来庇佑他的最后的一丝精血,再加上溢散的玄武本源缔造的仿造品。
玄武......执明早就已经不在了。
呵。
不过执明那老家伙总是念念叨叨着什么修者应忘情,众生皆平等,所以绝不会容忍自己会为一人情而忘终生苦。别说是成婚生子了,就算是有个女仙靠近他十米,他都会吓得躲得远远的。若是知道自己在死后,还是异世多出一堆子子孙孙,怕是会吓死吧。
想到这里,陵光仿佛看到了执明那老古板吓得花容失色、一蹦三尺高的狼狈模样,喉间溢散出几许笑意,只是那笑意,笑着笑着就变了味,剩下的,只有颤栗到极致的悲鸣。
执明,孟章,监兵......
为什么要独留他一个?
为什么不让他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为什么不论做什么都要把他护在身后?
神庭已灭,兄长已死,挚友皆亡。
却独独留他一人苟延残喘。
这万万载岁月,他背负着兄长们期冀,甚至连死都不敢去想,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在虚空中漂泊,好不容易在斗罗的世界喘上一口气,又被外来侵入者以天道长戟镇压,日日鞭骨灼魂,苦不堪言,都没有落过一滴泪,失过一次态。
可今日,在沉眠中被熟悉的气息给惊醒,他终是忍不住了,掩藏在内心深处的,他甚至以为自己早已忘却的那些点点滴滴,彻底翻覆,就像是绷断了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丝线般,眼泪不可抑制的往外流,胸腔不断的震颤,发出一阵又一阵,一声又一声,低沉、而又隐忍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