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首骁眨巴着那如黑宝石般澄澈的大眼睛,立刻转向王信母亲,奶声奶气地说道:“奶奶,花魁娘子可好了。在清人馆的时候,她教我们认字,教我们读书,而且还会在带着我们到出去玩。每次出去,她都会给我们买糖葫芦,那糖葫芦酸酸甜甜可好吃啦。”
王信母亲听了王首骁的话,那原本严肃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她看着嫣语,眼中的审视之意减少了几分。
她轻轻抚摸着王首骁的脑袋,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来这花魁娘子也有她的善良之处。”
嫣语有些惊讶于王首骁为自己说话,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夫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那些孩子们都很可爱,我只是尽我所能让他们能感受到一些温暖。”
王信在一旁看到气氛有所缓和,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说道:“母亲,嫣语虽然出身烟花之地,但她的本性并不坏。在清人馆那种地方,她还能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实属不易。”
这时,王首骁又拉着嫣语的手,说道:“奶奶,花魁娘子还会给我们讲好多好玩的故事呢,有神仙的故事,还有小动物的故事。”
王信母亲笑了笑,说道:“那以后你可以把这些故事讲给奶奶听。”
董熟不紧不慢地吃完了早饭,她轻轻放下筷子,用手帕优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随后,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王信,轻声说道:“王爷,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吊唁呢?”
王信母亲听到董熟提及吊唁之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她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竟不知有吊唁之事,是哪位贵人故去了?”
王信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母亲,是李太后驾崩了。昨天下午李太后在西慈宁宫驾崩。”
王信母亲满脸惊愕地说道:“什么?皇帝才刚刚亲政一天,李太后就驾崩了?这未免也太过突然了吧。” 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原来李太后从西慈宁宫屋顶自刎后跌落之时,正是王信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太后那冰冷的尸体。
王信微微低垂着头,声音低沉而缓慢地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他描述着那令人胆寒的场景,西慈宁宫屋顶上太后决绝的身影,以及那纵身一跃时的悲怆。
王信母亲静静地听着儿子的讲述,她的脸色随着事情的展开而不断变幻着。当王信讲完后,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叹息着说道:“走了好啊,走了好啊。这些年提心吊胆的。她这一走,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就在这时,只见管家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他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殿下,户部侍郎严大人前来拜访了。” 王信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疑惑,他暗自思忖着严炯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但尽管心中满是疑问,他还是沉稳地吩咐下人将严炯迎进府中。
不多时,严炯进了门,他态度恭敬地拱手行礼,口中高声说道:“吴王殿下。” 王信见状,也立刻回了一礼,随后微笑着说道:“严大人,这边请,我们去堂屋说话。” 一边说着,一边引领着严炯往堂屋走去。待两人坐定后,王信看着严炯,眼中带着些许好奇地问道:“严大人,今日是怎么想到来我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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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炯那眼珠快速地转动着,先是在茶杯上停留了片刻,接着又望向了房顶,而后又打量桌子,最后他拱手开口道:“殿下,实不相瞒,是霍大人让我前来的。霍大人领着吏部、刑部的官员前去吊唁,可是那紫禁城门却紧闭着,我们根本就进不去啊。”
王信听了严炯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沉思片刻后说道:“紫禁城城门紧闭?这倒是有些蹊跷。按理说,太后驾崩,吊唁之事不应受阻。”
严炯连连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殿下。我们也觉得十分奇怪,可那守城的士兵态度坚决,无论我们如何说明来意,就是不让我们进入。”
董熟走进堂屋说道:“昨晚圣旨,你们没听懂啊。不去处理政务,增加政绩,反而要去吊唁?现在外命妇和各位大人的夫人去就行,”
王信经董熟这么一提醒,脑海中迅速回想起圣旨中的内容,恍然大悟般说道:“对,确实如此。严大人,你速速回去告知他们,不要再在紫禁城门前继续等待了,让夫人们去进行吊唁事宜即可。”
严炯听到王信的吩咐后,急忙拱手行礼道别。他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王府,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紫禁城城门处。当他将吴王的意思传达完之后,那些外命妇和百官的夫人开始有序地前往吊唁。而守城的士兵在确认了情况之后,便将城门放行,让这些女眷们顺利地进入紫禁城去吊唁太后。
董熟静静地回到房间,换上了一身缟素。那洁白的素服仿佛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哀伤之中。她与王信轻声告别后,前往吊唁。
走在路上,董熟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些一同前去吊唁的女眷们。她仔细地观察着她们的神情,却发现这些女眷脸上虽然都挂着悲伤,但那悲伤之中却似乎带着些许虚假的成分。她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看着她们或挤眉弄眼,或故作哀戚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董熟微微皱起眉头,侧过身来跟在自己身边搀扶着自己的丫鬟小声说道:“这些人啊,可真是厉害,比那些在戏台上唱戏的伶人还要会演呢。”
一路感慨着,董熟终于进了紫禁城。刚踏入宫门,杨伯武便立刻迎了上来。在杨伯武的身后,一群金羽卫正抬着步撵。杨伯武恭敬地说道:“王妃娘娘,请上步撵。这是陛下特意吩咐安排的。”
董熟回绝了杨伯武:“我不需要,这才几步路啊,不坐,李太后对我有恩,我不坐这步撵。”
杨伯武只好作罢,董熟走到了灵堂,灵堂庄严肃穆,四周摆满了白色的菊花,那一片片洁白的花瓣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灵堂的正中央悬挂着李太后的画像,画像中的太后面容慈祥,目光中似乎还带着对这世间的眷恋。黑色的帷幔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烛光摇曳,使得整个灵堂的氛围更加凝重。
董熟穿着一身素白的丧服,她的脸上带着悲痛的神情。她走到李太后的灵柩前,缓缓地跪下,眼中泪光闪烁。她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心中满是对李太后的感激与怀念。
此时,皇帝正静静地站在一旁。他身着龙袍,面色憔悴,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哀伤。他看着董熟的举动,微微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董熟吊唁完李太后,对皇帝说了一句:“陛下节哀,妾身告退了。”皇帝点点头,董熟就离开灵堂。
皇帝在灵堂内又独自站了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来,不经意间往门外望去,却发现那专门为董熟准备的步撵并不在门外。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丝不悦。他叫来身旁的一个太监,厉声问道。那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答说董熟并没有乘坐陛下安排的步撵。皇帝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他知道董熟怀有身孕,这一路走回去想必会很辛苦。于是他急忙吩咐道,让董熟先在附近的宫殿里休息一下
皇帝:“你是猪脑子啊!吴王妃现在是孕妇,让人家走这么远。赶紧换龙撵,把吴王妃送回吴王府。”
杨伯武应下,赶紧安排,把董熟送回吴王府。董熟回到吴王府,看见王信正在教王首骁写字。
王信神情专注地拿起那支精致的狼毫笔,将笔尖轻轻浸入墨汁之中,待笔尖吸饱了墨,他便在纸上沉稳地写下了 “王首骁” 三个字。写完后,他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着王首骁,开口询问道:“骁儿,你不认识这几个字吗?” 王首骁那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声音清脆地回答道:“我认识,这是我的名字。”
王信微微一笑,他把手中的狼毫笔交到王首骁的小手上,然后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骁儿,你要知道,字如其人。这世间的人有各种各样,字也是如此。有的人写出来的字温婉秀丽,有的人写出来的字刚劲有力。那么,骁儿,你想要写出什么样的字呢?”
王首骁那小小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坚定的神情,她语出惊人地说道:“我要写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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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熟静静地听着他们父女的对话,随后她迈着优雅而缓慢的步子走了过来。她的目光落在王首骁身上,微微皱起了眉头,轻声说道:“一个小女孩家,怎么能写这样充满杀伐之气的字呢?还是应该学习一些温婉柔和的字体才是。”
王首骁一看到董熟走了进来,便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迅速地躲到了王信的身后。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中带着些许怯意,声音怯生生地说道:“王妃娘娘,我……” 她的小手紧张地揪着王信的衣角,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王信见状,便温柔地拉过王首骁,他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他轻声对王首骁说道:“孩子,她不只是王妃,她也是你的娘亲啊。来,叫个娘亲听听。”
王首骁咬着嘴唇,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董熟,又看了看王信。那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在努力克服心中的陌生与羞涩。
董熟看着王首骁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她蹲下身子,与王首骁的目光平视,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骁儿,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突然,但我会像亲生母亲一样疼爱你的。”
王首骁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轻轻叫了一声:“娘亲。”
董熟的眼中瞬间泛起了泪光,她张开双臂,将王首骁紧紧地抱在怀里,说道:“好孩子,娘亲在呢。”
王信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说道:“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董熟抱着王首骁站起身来,她看着王首骁说道:“骁儿,虽然温婉的字更适合女孩子,但如果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