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问天大会仅一月之期,宁茹于澜冰堡城外,为玄青备下一间庭院居住。她因全力备战问天大会,分身乏术。王安之则忙于处理扶云城与花迎宫事务,日日忙碌。魏凌不舍王嫣然,将会玉台术法心得传授于玄青后,便匆忙赶回太芜院。
这些天,玄青一直随柳繁奕修习林麓宗术法,与他朝夕相处,令她心中的思念越来越壮大。他们太过相似,常令她恍惚,令她迷离。想来有些可笑,她如今竟日夜品尝着王安之的苦楚。她坐在岸边的青石上,望着溪水中的他。阳光斑驳的洒在他身上,他正弯着腰踩在溪水里,长衫下摆斜系于腰间,裤角高高的挽起,手中提着鱼叉,双目紧盯着溪水。他专注的神情,与他一般无二,令她难以分辨。
柳繁奕拎着几条鱼,走到她身前笑着问:“够了吗?”
玄青定定地看着他微笑的眼眸,愣住了神。
柳繁奕脸上的笑意滞了一瞬,又换上了戏笑:“想我哥哥了?”
玄青倏地低下头:“你走吧。”
柳繁奕剑眉微皱:“为何?你不学林麓宗术法了?”
“我已都记得了。”
“我不能走。”
“为何?”
柳繁奕看着她,沉默不语。
玄青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追着问:“为何?”
柳繁奕移开目光,四处看了看,轻轻地说:“哥哥都告诉我了,我不能看着你死。”
玄青愣了半晌,垂下头来,盯着地上的青草,眼中泪水如滚珠般滴落。
柳繁奕声音柔了几分:“也不必感动成这般吧?你我亦算是生死之交。若有人要杀我,你能袖手旁观吗?”
玄青将头埋的更低了:“可是我好痛苦。”
“你们这些女子,成天就是情情爱爱的,着实是有些没出息。”柳繁奕脸上又挂起戏谑的笑:“你唤声哥哥,我为你扮一天明光君子,如何?”
“不!”玄青抬起头来,止住了泪,神色倔强。
柳繁奕命令似地说:“那你便自己捱着吧!我饿了,回去做饭给我吃。”
玄青拭去脸上的泪水,看向他手中的鱼:“需先杀好,刮去鱼鳞。”
“麻烦!宁茹送来的侍女,你偏不要,日日耗费如此多时间做饭!”柳繁奕一边抱怨,一边蹲在溪水边杀鱼,他如今杀鱼已是极熟练了,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
“莫要告诉宁茹,我不愿她为我忧心。”
“知道。她那个大小姐脾气,不定哪天便脱口而出了。”
玄青沉默了半晌,轻轻地说:“谢谢你!”
“若真心谢我,以后便唤我哥哥吧!”柳繁奕拎着杀好的鱼,提到玄青眼前晃了晃:“你瞧瞧。”
“你当弟弟当得很不痛快吗?总想当人哥哥!”玄青白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鱼,提在手中左右仔细地看了看:“走吧,回去做饭,你生火!”她立起身来大步而去。
柳繁奕在她身后嚷嚷道:“我堂堂林麓宗二公子,竟在此日日为你生火,你何德何能!明日速速将侍女给我唤回来!”
二人回到小院中,一人生火,一人做饭,不多时便做好了几道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