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值得你如此吗?”林昔月柔声细语地说着,眼眸中却闪过嘲意。
柳繁奕抹去嘴角血迹,冷冷地说:“没你那般不知廉耻!”
“她与凌云君子有情,天下皆知。当年与大公子私下定情,亦是人尽皆知。如今,又这般与你同住一间,我如何比得过她。”林昔月嚅嚅地说着,脸上挂着委屈神色。
柳繁奕脸色涨的通红,狠狠地瞪着她,双手紧握,竭力压抑着心中怒火。
玄青低头不语,任她说,她已不知作何解释,好似说什么都是那样的苍白。
柳宗主怒视着玄青大声呵斥:“滚出去!”
他眼中的厌恶似一把剑刺向玄青,她疾步向书阁外走去,她亦想逃离此处,那鄙夷的眼神,令她一刻也不想再承受。
“剑留下!你不配使此剑!”柳宗主森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玄青心中痛意猛然袭来,身形微晃了晃,伸手将不离抛出,飞身离去。
林昔月立即伸手接过,抱在怀中。
柳繁奕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不由抬脚欲追。
柳宗主声色一厉:“若你今日敢踏出此门,我便没你这个儿子。”
柳繁奕僵立在书阁内,未再动,他心中找不到追出去的理由。
柳宗主目光转向林昔月,声色微凛:“林昔月,你早知此事,为何不说?”
林昔月收敛神色,恢复成乖巧模样:“这几日,我见师兄皆是亲自将饭菜端回房内,方才发现他房内有人。”
“那你不是该发现,我并未与她同住一间吗?”柳繁奕声色俱厉:“为何又出言诋毁?”
“我又未时时盯着你,我只知你房内有人,我怎知你夜间住哪?”
“你未时时盯着我?又如何知晓我每日将饭菜端回房内?你又这般住在我家做甚?”
林昔月好似无言以对,面颊涨的通红,低头不语。
柳宗主冷言厉色道:“她与你兄长私下定情,你难道不知?为何还要与她如此亲近?”
柳繁奕面色冷峻,眼中尽是挑衅之意:“您自幼便教导我和哥哥,凡事都要一争高下,不是吗?”
柳宗主气得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直跳,手掌再度扬起,却蓦地滞在了空中。眼前的儿子身材高大,比他还高出许多,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威严之气,令他不由的心生一丝怯意。他缓缓地放下手,沉默了半晌,喝斥道:“滚出去!”
他话音未落,柳繁奕已跨步出了书阁,扬长而去。
玄青在山林中彷徨前行,心中茫然若失。今日天气甚好,阳光明媚,树影斑驳。她漫不经心地看着满眼的葱郁,随意的走着,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忽地想念起自己在不离镇的小屋来,那小小的房间内的一切皆是自己努力所得,好似那便是自己真正的家了,可是如今那小屋她也已回不去了。她不想哭,可是眼中的泪水不听她的,一滴一滴的往下滑落。她也已不想再忍耐了,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那片白墙青瓦,心中的痛意更猛烈了起来。她任心丝游走,这心丝好似已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了,她已能控制痛几分。心口的痛意令她身形微晃,颓然跌坐在地,再也无力起身。反正不知去往何方,坐在哪里又有何区别。她紧抿着双唇,身体微微的颤着,品着心口的痛,目光游离,最终落在了地上的小蚂蚁身上。那只小蚂蚁背着比自己大许多的叶片,奋力地奔跑着。如此渺小的生命,却如此拼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