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老将心事

何炳光虽然觉得沈笑所言非假,可天剑宗和霸刀门这些年在江湖中无时无刻的都在找圣枪门和无情谷的小麻烦,一直以各种方式打压这两个宗门,无非就是想要在江湖之中做龙头大哥。今日虽然想要取沈笑的性命为言有天报仇,但是也想要同时做臭这两个宗门的长老和副宗主。何炳光却还是担心的道:“沈老弟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可是此去绝对是凶多吉少啊老弟。”

“无妨,这件事迟早要面对,天下之大有这两个宗门插手,我沈笑就是变成一只燕雀也无处藏身,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结束,我倒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卑劣的手段。”沈笑道。

“如此也罢,不过你要时刻注意他们,性命重要,老弟。”何炳光道。

“我会的,谢谢。”沈笑抬手施礼后又道“我稍微准备一番,几位前辈稍等在下片刻。”

何炳光等人以为沈笑是要收拾有些东西做好逃走的准备也就在门外等着沈笑。沈笑走进居室之内大约也就喝一杯水的功夫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于是何炳光、冷若霜、刘象辉、孟谢灵、赵菲五大高手带着沈笑、玉小楼、太一心铁和冷画屏等人向西厢房走去。留下白圣衣、何无生和赵青龙、于飞龙及无情谷的其他几个高手在这里留守防止不测。

平日里操练的巨大广场之上,此时林立着无数个火把,将整个广场之上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四大宗门的人听说天剑宗与霸刀门两大宗门要在这里商议什么御敌大计,而且天剑宗还要就剑无双失踪之事问责沈笑和玉小楼,有些人非常不服,便想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如何污蔑沈笑与玉小楼,也有一些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便一个个的蜂拥而来,将上千亩的广场几乎给占满了,一时间人声鼎沸,如庙会般好不热闹。

因冷若霜和孟谢灵二人发生碰撞,所以他们这边的人也就来的比较迟了,等他们到来之际天剑宗、霸刀门和其他一些门派的主要人物已悉数到场。

宗门的人全部在四周,中间则是排成两行的天剑宗、霸刀门精英弟子。这些人一手举着火把,手拿着各种形状的兵刃,林立在广场的两侧,如待检阅的士兵一般肃杀。

韩无难将军在正中间坐着。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凝重,端着烟杆儿的手有些哆嗦,那一口一口喷出来的浓烈的旱烟将他那消瘦且蜡黄的面容笼罩的有些模糊,仿佛一个在烟雾之中冷看世界的圣人一般。

在韩无难左侧的一排椅子之上,依次坐着天剑宗的刘京宏,长老柳世云、冷斌和霸刀门的副宗主言勇,长老何至尚、徐亭君三人,右侧的座位则空着。

刘京宏的身侧,则是天地五行剑和另外几名天剑宗的高手,言勇的身侧则是言有天。

何炳光等人到来之时,言有天和言勇正在嘀嘀咕咕的耳语着什么,言有天不时点着头,仿佛在听从言勇的教诲。

见何炳光等人到来,韩无难等人都起来迎接,大家面和心不和的客套寒暄了几句,便分别落座。韩无难是四方城的将军,理应坐在上首,左侧位置已经全部被天剑宗和霸刀门的人占据,何炳光和冷若霜等人只得坐在韩无难的左侧。沈笑等人因为是小辈,便分别站立在何炳光和冷若霜的身后。

韩无难自沈笑和玉小楼二人刚走进来之时,脸上就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旋即就恢复了平静。而后目光看似无意却时不时的扫向沈笑,尽是责备和关切之色。

沈笑知道这个年迈的老人的意思,无非就是责备自己如此轻率的前来,但是却担心自己今日的安危。沈笑便只得向这个老人报以歉意的微笑。

待大家坐定之后,韩无难将手中的长长的烟锅在地上磕了磕,将里面还在燃烧的烟丝倒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蹍了蹍,仿佛在踩臭虫一般。待地上的烟丝全部化成黑色的粉末之后,便将那不是经常抽的烟锅别在了腰间的粗布束腰之上,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各路英雄,今日老夫应天剑宗的副宗主刘京宏、霸刀门副宗主言勇两位英雄的邀请,来这里参加刘、言两位宗主提议的御敌大会。”

韩无难到这里,又是咳嗽了两声,接着道:“两位宗主要老夫说上几句话,但老夫已年老体弱头脑浑噩不清,斗大的字也没有识得一箩筐,只是一个领兵打仗的老粗哪里会说什么。在座的都是武林的精英,个个熟读经书可谓是满腹经纶,那个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既然两位宗主的盛情难却,那老夫就在这里闲说几句,不到之处请各位不要笑话才是。”

韩无难又是顿了一下,那因多日未眠心火上涌导致一双深陷的老眼角有些烂,并时不时的流淌出清泪。他自衣袖之中取出一块手帕在眼角之处擦了擦,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四方城原本是一个繁花似锦、安居乐业的城市,数千年来经过先祖的奋斗,给予了它欣欣向荣。”

“但就在半年前,敌寇入侵,将我四方城几十万人杀害,我华夏子民死的死,逃的逃,这么大的一个城池便成了一个空城、鬼城、死城。贼寇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屠杀我华夏百姓,多少冤魂飘荡在你我头顶,而脚下他们的血液也未曾干涸。几千年的城市就此毁于一旦,人亡城破,贼犯下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

“当今圣上委派大皇子率军前来御敌,老夫不才也参与其中,我韩家军近四十万人与敌奋战至今,现在留下的人大家都非常清楚,已经不足三万人,这其中一半还是后来回归的四方城老兵。五十万儿郎啊,就这么葬身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之中。五十万儿郎五十万个家,百万父母和妻儿,他们失去了儿子、是去了丈夫、失去了父亲。老夫在这里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的,我无法让这些二郎复活,老夫也无言面对他们的家人,因为老夫也有妻儿,老夫有愧啊,老夫只有一死才能释怀。”

“老夫说这么多,并非是只是沉湎在悲痛之中,或许你们认为战争需要死人。老夫征战多年,见过的死人少说也有几百万之多,这也是折磨老夫的心病,老夫不想战争,可是……老夫老了,话多了,请各路英雄见谅老夫的啰嗦……”韩无难说到这里有些哽咽,他抬起头看着漆黑深幽的夜空,两眼眼角又留下了两行轻轻的泪水。

何炳光虽然觉得沈笑所言非假,可天剑宗和霸刀门这些年在江湖中无时无刻的都在找圣枪门和无情谷的小麻烦,一直以各种方式打压这两个宗门,无非就是想要在江湖之中做龙头大哥。今日虽然想要取沈笑的性命为言有天报仇,但是也想要同时做臭这两个宗门的长老和副宗主。何炳光却还是担心的道:“沈老弟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可是此去绝对是凶多吉少啊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