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信”
是别离,在春里,城头,满朝文武,臣下,杨柳依依,城外,古道长亭。
遥望前方,路有尽处,而人海却无尽时。
在欢送声中,四人渐渐远去。
无忧不知何时,从怀中取出了玉笛,横于唇前,长长的睫毛轻轻扫过,纤细的指尖在笛上翩翩起舞。
笛声于此刻奏响,裹挟着元婴之力,顺着风响彻半个江南。
初闻曲声起时,也听人潮声落。
孩童也好,妇人也罢,壮汉也好,老者也罢,民也好,官也好,皆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呼喊。
却又整齐划一的舞动着红旗。
在旗舞风声中,笛声婉转间。
这一刻,画风突变,先前的嘈杂被一首别样的歌曲取缔。
万民齐声唱,唱的是:
[皓月明,太阳升,苍月来了个大先生,他让百姓吃饱了饭,他让百姓穿暖了衣。]
[皓月明,太阳升,苍月曾有个好先生,他把百姓当子女,他为百姓撑着天。]
[皓月明,太阳升,苍月出了个大圣人,杀贪官,惩奸佞,平天下,兴教育……]
[................]
歌声里,有孩童声,有沧桑声,有浑厚声,有清丽声,声声鼎沸,练成一片,唱响了同一首歌。
响彻在春风里,渐渐滔天回荡。
舞动的红旗惊了风,害怕的风儿,仓皇的躲进了人们的眼里。
泪悄然间落了下来。
滴答!滴答!
满城百姓,唱一首先生,两行清泪,挂满不同的脸庞。
却又诠释出了同一种意境。
是不舍,是感激,是眷恋,是离别。
许轻舟快速眨动双眼,强压内心的情绪,紧紧攥着缰绳,未曾在敢回头看上一眼。
那怕一眼。
那一日,先生走了,十里红旗送先生,一首先生,唱响了一整个江南。
唯有离别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行。
城头上,看着渐行渐远的先生,听着耳畔悠扬的歌声。
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许锋的歌声早跑了调,哽咽的低喝,掩饰心中的歇斯底里。
简小书遥望远方,问道:
“哭了?”
许锋用仅剩的一只手掌使劲摸过脸庞,虚张声势的大喊大叫。
“哭?谁哭,你在说我?”
他指着自己的断臂,继续道:“看到没,当初老子的手臂被砍了,我都没哭,呵……我怎么可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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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那眼睛怎么红了?”
“风吹的,风吹的知道吗?”
简小书沉默,不再说话,可是下巴处,却见水珠滴滴哒哒,不时渐起,浸了官袍。
许锋自是注意到了这一幕,反讽道:
“是你哭了好吗?”
简小书始终平静,端着读书人的架子,慢慢悠悠解释道:
“我老了,染了眼疾,风一吹,泪自己会留……”
许峰没再说话,二人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