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书生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徐徐吐出,眉梢渐缓,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故人,却发现,自己似乎忘了故人的模样了。”
江渡饮了一口,嗤鼻道:“那你很健忘。”
“嗯?”
江渡调侃道:“你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就能把故人忘了,难道不健忘吗?”
许轻舟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总不能告诉你,那是千年之前的事了吧。
便是讲了。
姑娘怕是也不会信的,索性不如不讲。
不过,至少有一件事自己千年来从未忘记,那就是对你的承诺。
当初。
王冬儿一厢情愿,始终放不下,等了自己许久,正如自己等了眼前的姑娘一样,亦是许久。
那种感觉。
许轻舟自然能理解,可是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他不是她,始终无法替她做决定。
更没办法左右,她如何想,如何做不是。
见少年书生眉宇间浮现浓愁,姑娘不知是何缘由,心里猛的刺痛了一下,似乎也高兴不起来了。
便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聊起了别的。
少年书生眉清目秀,谈吐优雅,举止端庄,确实很让人上头。
杀伐不休的城头,来了一个咬文嚼字的书生,这也确实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
江渡虽是女儿身,可自幼随父亲于军中长大,那些女人家会的她还真不会。
什么琴棋书画,歌词诗赋,那是一窍不通,五律不全。
反倒是舞刀弄剑,骑射阵兵,样样精通,信手拈来。
她觉得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与眼前少年小卒聊天,格外有意思的原因吧
到了后半夜,月落西山,烈酒微醺,临近天明。
江渡倒扣碗中酒,准备离去。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少年书生平静的笑道:“好。”
江渡轻轻压眉,突然问道:“许轻舟,你箭术如何?”
少年书生懵然问:“姑娘说的是哪个jian,是剑,还是箭?”
江渡偏了偏脑袋,认真道:“就是弓箭的箭?”
少年假装恍然大悟,“哦”了一声,一如往常般,谦逊道:“略懂。”
江渡嗤鼻道:“啧啧,你真行,略懂医术,李医官自叹不如,略懂做饭,当了掌勺的大厨,你这略懂的箭术,是不是也是独步天下的意思...”
书生笑笑,再道:“真心一般。”
“行吧,正如你所说。”江渡耸了耸肩,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后披风。
小主,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