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看着看着不禁眼泪都流了下来,抱着信跪了下来,八年了,难得有一封书信,心中有懊恼、悔恨、悲伤,庆幸。他很想大声地嚎啕出来,可是才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有的只是无声的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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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外面突然有人敲门,“伯约,你在吗?是我!柳隐啊。”
姜维站起身,轻呼了一口气,将母亲的信,折叠好,小心的装进了一个匣子里,随即走过去,打开了房门,“休然兄,进来吧。”
“你说你这家里,也不多配点仆役,搞得随便一个人都能进进出出……嗯?你哭过了?”,柳隐吐槽了两句,立刻注意到了姜维的异常。
姜维点点头,这事他也不打算隐瞒:“前段时间,给天水的母亲去了信,没想到不到半个月就有了回信,刚刚看完,有点没控制住情绪。”
柳隐顿时来了兴趣:“哦?天水的太守居然没有为难你母亲?还敢让她给你写回信?”
姜维笑了笑,指了指桌上另一封信:“你看,那就是天水太守鲁芝的回信,也是跟着我母亲的家信,估计是劝降的吧。不过,他还算是个君子人物,没有为难我。”
柳隐走到桌边,拿起了信件,问了一下:“这信我能看看嘛?”
姜维点头同意:“你看便是,反正知道母亲无恙,我便放心了,至于劝降什么的,我也没那个兴趣。”
柳隐随即撕开口子,读起了鲁芝的信。
呵,还真是劝降的:
伯约足下,勿恙叩首:
芝在襁褓之时,先父为郭汜所害,家母亦早早弃世,芝幼年孤寡流离,倍感艰辛。至今回思,感念颇深,谷深体足下之情。闻足下亦年少遭变,而后由慈母抚养长大成人,母子之恩情,不可谓不深也。
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今老夫人春秋已高,外无期功之亲,内无应门之童。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足下至孝之人,此情此景,岂无愧哉?
马遵怯阵授首,咎由自取,足下孤城奋战,被迫而降,此情可悯,此行可恕。
今足下虽现仕伪朝,然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望足下迷途知返,勿忘当归之处。
若能如此,上可展大才以图宦达,下可尽孝于慈母之前,此忠义两全之举,望足下三思。
柳隐看了也不住点点头,这文笔还真是不错,自己看着都有些触动,想了想,还是走到正在望远沉思的姜维身旁,把信递了过去:“你还是看看吧,人家为了劝你,这文笔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