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现在何处?可否请来一见?我也好久没见他师傅了,正好问问。”华钰的欣喜变成八分。在一旁一直未作声的华玲看到父亲如此开心,便也帮腔道,“绿盈姐姐,是怎样的人物,不如请过来父王看看。”
绿盈见华钰此情此景,知其是有意收下这锦红花了。只是她并未料到华钰要和虞槿见面,若一见面,自己这番说词岂不就马上被拆穿了?但是她也不能直接拒绝,想着先答应再说。
绿盈暗自思忖,那虞槿早想着离开这里,回头找个机会将那人送出山去,岂不是两全其美?于是她忙恭敬答道,自己会尽快安排,只是还需问过虞槿。华钰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华玲将盒子收下,绿盈便退下了。华钰因着这锦红花乃故人相赠,而那故人又是极通医理,人品贵重,故而心中疑虑消散大半,一时心情大好,也不急着见华钰了,只忙说道饿了。华玲甚少见父王这样,也开心起来,父女二人用膳后又下起了棋,间或在这凌波楼附近走走,安心等待华琮的婚期。
而绿盈这边,一边在华钰面前许诺带虞槿来见,一边又着急寻着他,好送出山去。只是因为前几日雪山上传来消息,说这锦红花快开了,她匆匆一去昨日才回来。待她跑到芙蕖楼找人,哪里有虞槿的影子,按道理说他去那崖上采药也该回来了。于是她又到菡萏楼,却发现人去楼空,连吴菡和素楝也都不在,一切都和几日前她离去之时不一样了。她离去那天正是素楝回到这里的那一日,距今日也不过才十日而已。
难道是大婚在即,他们搬到别处居住了?
而这边,却说虞槿那日清晨从浸勤阁离开,便径直去了山门。山门的侍卫因为前一日得了华琮的令,因而很快放行了。虞槿先是在崖边观望,那侍卫小魏见他眉头深索,似是在为什么发愁,便凑过去问道,“兄台是想下去这山崖吗?”他前一日听得虞槿和华钰一行的对话,知道虞槿今日此行目的。
“是啊,但是似乎并未见昨日那栈道。”昨日他们分明是从山崖上的栈桥走上来的。
“哦,那是专门为贵客搭建的。昨天他们一走就拆除了。要是你想下去,还得从那边下去。”小魏说完往远处一指,果然前面隐隐约约有一堆乱石,但是并没有看到栈道。他向小魏投以询问的眼神,小魏又道,“对,就是那堆石头处。虽然那里简陋了点,但是确实是唯一下去的路,现在白天没有人在……”他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虞槿,眼前的这位公子谈吐不俗,气质卓然,又从氓山而来,他实在不愿意他小小年纪就去到这不知是否有归途的山崖。小魏虽然来这里不久,但是也见过不少跌下山崖尸骨无存的人。
“我昨日听公子说,要下到这山崖采药,这药很重要吗?”小魏问道。
“重要,也不重要。”虞槿笑着回答,他似乎看懂了小魏的担心,宽慰道,“你放心,我只是下去采药,或许等你吃午饭时我就上来了,不知到时候可否匀我一口?”
“虞兄,不是我小瞧你,这里从未有人主动下去过,有的只是失足跌落的倒霉蛋。我虽没资格值夜班,不认识那些担水的人。但也听其他人说起过,这山崖下并无什么珍贵药草,甚至可以说得上寸草不生!再不然每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估计要有的话也早被采走了。”他想劝说虞槿不要下去。
“魏兄弟不必为我担忧,我去去就回”他说罢拍拍小魏的肩,径直朝那堆乱石走去。小魏看着虞槿的背影,暗暗祈祷这个年轻人真能如他自己所说,去去就回。
虞槿小心地从那堆乱石处下去山崖,也难怪这小魏担心,这里确实危险。从这里到那远处最近的栈道处少说也有四五丈高,而在步入栈道之前,仅在崖壁上有一些石缝可以落脚,周围也无可借力之处,很难想象那些担水人背着一大桶水从这里上来,一个不小心便是功亏一篑,命丧悬崖。
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好不容易来到那栈道,总算可以歇一口气。他往下看一眼,今日并无多少雾岚,却更显得这崖深不见底。他看了看周围,并无任何绿色迹象,甚至连最易生长的苔藓也没有。他接着往下走,一路上什么人也碰到,连只雀儿都没见。约莫又过了两三个时辰,明显感到周围温度下降。按道理说,他应该越往下走气温越高才对,他觉得此地甚是奇怪。虞槿决定暂时歇息保存体力,于是不再继续往下走。他停留在栈道边,观察四周的情况。突然他发现这山崖一侧有一条小道一直延伸到远处,说是小道,其实是一个个仅可容一脚的石坑,看起来像是人为开凿的。虞槿伸出脚试了试,觉得尚可,方踏出一只脚,用一只手攀着栈道上方的石壁,另一只手也向上摸索,想看看是否能在此小道上顺利行走。他一模才发现,原来他手臂所到之处,正好有一缝可进二指。他仰头向上看,果然隔一小段距离就有这么一条小小的石缝,若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虞槿双脚都踏上了这条小道,慢慢在这崖壁上摸索。此时,失去了栈道的凭借,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守宫蛇一样在这崖壁上爬行。他回头向山崖看了一眼,要不是他长在氓山,见过不少悬崖峭壁,此刻恐怕早已晕眩。这深深的崖底真的就是银霞谷吗?他清楚记得,银霞谷两边的山虽高,但是肯定没有这么高。
山上不时有小小的落石飞下,虞槿小心躲闪,也只好收起疑虑,专心攀爬。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虞槿发现前方已经无路可走,而这一路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今日奔波了大半日也并不觉得饿,在氓山跟着师傅学的最多的就是辟谷了——师傅不常回来,一回来就是闭关,一闭关就辟谷,当然他作为唯一的弟子必然药陪着。
“此人现在何处?可否请来一见?我也好久没见他师傅了,正好问问。”华钰的欣喜变成八分。在一旁一直未作声的华玲看到父亲如此开心,便也帮腔道,“绿盈姐姐,是怎样的人物,不如请过来父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