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姓什么，是不由她自己决定，但是也不由华钰决定。”尔朱自然是笑着说的，但是依然能听出来那话中的冷意。

“她是父王的女儿，自然跟父王姓。”华玲真的是出乎华璎的预料，她似乎非要在此话题上争出输赢。他担心华玲会惹怒这位仙尊。

只是他不了解尔朱，她向来都不是以年纪和资历为别人更为自己排位的人。只是面前的女子对自己和素楝的敌意她还是在乎的。她自己倒是无关紧要，毕竟这世上没几人能上的到自己。倒是素楝，在自己未能谈妥此事或是想到其它的办法之前，她孤身一人在此，实在是不放心。

看着眼前的女孩儿，想到她的出世，她的母亲和她现在的遭遇，她的心中涌出了无限柔情。尔朱看着松琴湖的一汪绿水，一丝涟漪也没有，就像被困在这里的素楝，没有一丝生机和自由。她抬头看向天空，下定决心，无论华钰是怎样的态度，她都要带素楝走。

她尔朱林樰这辈子已经没什么可害怕的了。她曾经被牵绊过一回，因为自己的犹豫和胆怯，她失去了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可是如今，她不会再这样了。

“玲姐姐，此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父王自然有他的决定，但是楝楝也有选择的自由。你我从小长在这里，但是楝楝不是。”华璎出来打圆场，他不清楚仙姑的性格，但是他知道华玲这样的冲动是不常见的。他大概也能猜到，华玲今日咄咄相逼的原因了。

她恐怕是误会了。华璎这才意识到，这个向来温柔大方的姐姐，实际上也才刚刚失去了母亲。如今父亲只顾着补偿他和素楝，却忽视了她。她或许是把仙姑当作了自己和楝楝的母亲，所以那本能的不安全感才使得她心性大变。

他虽然恨辛玥儿，但是对于华玲他依旧是亲切而感激的。此刻，他不禁也生出几分同情来。他走过去，拉了华玲的手，以示安抚，也不让她再出言顶撞。

“这位仙姑是楝楝阿婆的师妹，此次前来是为了观礼。”华璎又解释了一下。华玲听完，将信将疑，只定定地看着华璎。

“他说的没错，素楝和华璎都是故人之子。公主大可不必担心。”尔朱听完华璎的话才明白那女孩的敌意来自哪里。她觉得好笑之余，又替她觉得可悲。

华钰，说到底是失败的。尔朱不禁想到信云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那时她似乎是已经释怀了。

“如果他抛弃我就能更幸福，就能过的更圆满、更快乐。那我觉得这不是抛弃，是选择。既然他已经选择了，我也就不等了。我也要做我自己的选择。”信云是笑着对自己说这话的，所以她也没料到之后发生的事情。

尔朱看着眼前的素楝，总觉得她们之间，除了信云的那些缘故，似乎还多了些其它的东西。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像这万物元气一样无影无形的东西，但是却明明白白地牵绊着自己的内心。

她想，或许是信云此时有知，便随风来此，这才激荡了她的心吧。可是即便她来此，也该一眼认出来那男子，那女孩儿，她的一对孩子，就这样长大了。

若是故人相见，本该闲话往日趣事。可是如是他们相见，是不会聊起往事的吧。可是谁又知道呢？毕竟，无论是她，还是素楝、华璎，他们都不可能再见面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