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柯佩尔凝视着他,说道:
“你什么意思?”
科西切放在满杯的鲜红,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上,看着兰柯佩尔:
“我刚刚说了,这杯酒的年份,产于1063年。”
兰柯佩尔说道:
“……怎么了?”
科西切闻言却突然舒张自己的脊背,靠在椅子上,斐迪亚的尾巴缠绕在座椅的四只脚上,他斜瞥着兰柯佩尔,说道:
“1063年,是第十次乌卡战争开启的年代。”
“那一年,雨水丰沃,天灾罕见,因战争死去的卡西米尔人和乌萨斯人对比因天灾而死的人比例达到了数千比一。”
兰柯佩尔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科西切的话,说道:
“所以?”
科西切说道:
“你刚刚饮下的酒,是乌萨斯帝国军在一次战役结束的时候,从卡西米尔平原上一处小村庄里收缴来的战利品。”
“这些酒本是一家普通的卡西米尔农民私藏的,给自己女儿的成人礼物。”
“我们的军士在搜索战利品的时候每个人头顶都有指标,在搜索的过程中,一切都很顺利,只有那名农民不肯就范。”
“于是我们把他吊起来,活活剥掉了他的皮,然后在太阳下暴晒,最后让她从远方回来崩溃的小女儿告诉了我们私藏酒的位置。”
“当然,我们是仁慈的,让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留在这片大地上显得太过可怜,于是我们把她溺死在酒桶里,这才有了你我手中的这杯佳酿。”
科西切优雅地晃动着酒杯,好让掌心的温度渗透进去似得,尝起来口感更美。
“……你在激怒我。”
兰柯佩尔放下酒杯,对科西切回以一个奇异的微笑。
“你成功了。”
嘭!!
一瞬之间,兰柯佩尔猛地抄起桌上的一瓶红酒,一脚踏在桌在上,一盘美味的菜肴被他践踏得粉碎,随后对准科西切的头颅侧边一甩!
呯!!!
一瓶红酒猛然砸在科西切的太阳穴上,随后爆碎开来,玻璃和酒液混杂着斐迪亚的鲜血顿时飞溅而出,染红了兰柯佩尔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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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兰柯佩尔,你体内暴力的因子总能被轻易唤醒,但你仍然保持理性,拥有理性的疯狂比绝对的疯狂要好上太多了。”
流淌下来的液体浸透了三分之一科西切苍白的头发,糊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可他仍然看着兰柯佩尔,大笑着说道。
“……多谢夸奖,科西切。”
兰柯佩尔猛地一把攥住科西切的衣领,随后扬起自己的右拳。
呯!呯!!呯!!!
一下接着一下,没有任何发力的技巧和美感,仅仅只是纯粹的挥拳带来的暴力冲击,重重地砸在科西切的脸上。
然而他没有反抗,他身后的蛇尾甚至都平静地垂下来一动不动。
“呼哧……呼哧……”
在连续挥击了几十拳之后,兰柯佩尔才停下了下来,他的右拳沾满了科西切的血液,自己喘着气,眼神冰冷地看着被自己已经痛殴一顿的科西切。
“你的打法……哈,够野蛮,有些让我怀念起了萨尔贡丛林的那段时光。”
科西切的脸已经被打得严重变形,他牙齿甚至已经漏风,但他还是用一种不知是戏谑还是别的什么的语气对自己说道。
“再补充一点,我们把她溺死在酒桶里的时候,顺便割开了她的颈动脉,让她的血和酒水混杂在一起,对于身为血魔的你来说,一定……相当美味。”
【他本以为,眼前的血魔会因为自己的话而气急败坏,甚至失去理智】
【然而,他只是看到兰柯佩尔将自己的右手张开,往后举起】
【他看到,眼前的血魔的眼神中,并非气急败坏,也并非恼羞成怒】
【仅仅只是,最纯粹的】
【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