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往拉特兰之后,确保要好生看管她,哪怕我来考量都知道她的能力绝对是无比危险,是能在整片大地上掀起风浪的力量。”
兰柯佩尔从始至终就没有看过跪在地上的阿尔图罗,只是对费德里科说道:
“若下次我见到她再用这种能力,未经他人允许就越俎代庖,肆意操控情感的流向……”
“你们下次再见到的就是她的碎片了。”
费德里科明显深呼吸了一下,才开口回答:
“……是。”
兰柯佩尔继续对费德里科说道:
“我从凯尔希那边有过了解,她的人格是混沌的,琴声只以自己认定有价值的目标奏响,无论导致的结果,是好还是坏。”
“其本身并不存在善恶之观,倒不如说,我觉得你们两个萨科塔都很特殊,一个感性几乎溢出,一个理性几乎充盈。”
“甚至于,你们一个是理性的利他主义者,一个是感性的利己主义者,和常见的情况完全反了过来,却又如此合理与自然。”
费德里科听闻这番话,语气没有一点变化,还是平淡地说道:
“如我之前所述,阿尔图罗·吉亚洛只在乎最纯粹的情感流向,若情感有其形,那么她是我见过最为充盈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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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解放天性从来都是一个尚待解答的遗留问题,不分情况就劝诱人们追寻内心的自由,造成的情况往往比想象中还要恶劣。”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叙述道:
“我本人对‘理性’一词并不敏感,但与我共事过的同事形容词汇检索量最多的是‘扑克脸’,‘无趣’,‘机器人’。”
“我本人并不在意,我只是履行我的职责。”
也算是半个纯粹的自我主义者,不过他好歹还能听进别人的一些观点,不过在一些原则问题上,费德里科也绝不会有一丝退让。
“我之所以决定放她离开,是因为她虽然人格混沌,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过往她的确以琴声造就过一些良性事件。”
“如果她是单纯以行恶为目地……我想不用我出手,你或者拉特兰一方也必不可能放任一个纯粹的恶棍横行霸道。”
费德里科没有说话,但兰柯佩尔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这名遗嘱执行人认可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源石技艺是一把双刃剑,会让勇敢者更勇敢,怯懦者更怯懦,但无法让昏庸的暴君变成谋智的明主,无法让嗜杀的疯子变成博爱的圣人。”
“若在合理的情况使用得当,是可以促成一起良性事件的发生,但这一切都建立在,阿尔图罗·吉亚洛本身的人格在监督和引导下得到修正。”
“否则,她就是混沌的化身,一台无差别催动人心中的妄念的失控机器,无论善念恶念,被催化到了极致后都会过犹不及产生无可挽回的后果。”
费德里科·吉亚洛,他这么对自己说道:
“是的,阿尔图罗·吉亚洛在送达拉特兰之后,教皇厅将马上组织第一厅、第五厅、第六厅、第七厅,对相关案件进行联合审理。”
“当然,是依据律法。”
“同时,负责执行律法对她的判决,乃至日后的监管,都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我向您保证,兰柯佩尔先生。”
“阿尔图罗·吉亚洛,于此刻开始,将时刻在我的准星之内。”
可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
“……”
受伤的阿尔图罗站了起来,她向着兰柯佩尔深鞠一躬,随后说到:
“请允许我为您……演奏您内心的癫狂和杀意,兰柯佩尔先生。”
阿尔图罗拿起琴盒——
当然,她手中的琴盒已经被上锁,她的声音也有些不正常,但兰柯佩尔对视着她的眼睛,察觉到对方是认真的。
咔。
费德里科立刻举铳,动作熟练没有一丝浪费的轨迹,长铳指向阿尔图罗的头部,短铳指向阿尔图罗的右手。
“看得出来你训练有素,遗嘱执行人阁下。”
兰柯佩尔没来由地给换了个称呼,随后一手将费德里科执铳的双手同时按下,上下打量着阿尔图罗,说道:
“好啊,我准许了。”
啪嗒。
一个响指,琴盒上的锁便如同儿童玩具一样解开,阿尔图罗没有丝毫犹豫,拿起了琴。
“阁下,尽可能远离阿尔图罗的琴声……”
费德里科想劝诫自己,但兰柯佩尔这次摆了摆手,他也只好作罢,但手一直放在铳柄上,保持高度警戒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