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就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从卦中之人,变成了旅途奔波之人,道之一字,果真是千变万化,不为世人所控也。
道一又说,“此卦说卦中之人有才,但不受上官重用。”
王玄之默了默,还是没忍住,“此前在大理寺任职,不受重用,可还算数。”
道一也跟着沉默了,“这事儿没办法下定论,但观安道你如今颇受重用,应当是已经过去了,但这其他的卦解,还需要留心才是。”
王玄之却是笑了,“为朝延做事,哪有不奔波的说法,若是我不去濮阳,又如何为自己寻一个称心的同僚,有些时候,或许不能算是坏事呢。”
道一也跟着笑了,“安道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很多时候讲究的便是一个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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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你拿了一个大吉大利的卦象,上头说你这人将来会位极人臣,亦或是富甲天下。从此便躺在家中,等着天上掉官,土里冒金,再好的卦也成了坏卦。”
“又譬如寺卿这般好心态的,拿了下下卦,一辈子做什么都不顺,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死的卦象,可他偏偏机缘巧合做成了一件好事,运势就渐渐上来了。”
“上天都是有好生之德的,总是留有一线生机,只看我们能否把握得住,这一线生机,其实也就是世人常说的,人定胜天,命运由己改。”
王玄之也十分赞同,卦象的事说完了,他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还未说明,“咳咳,道一我来寻你,不是算卦的,是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道一望着他,眼神里带了些幽怨,什么事这么急不能明日去了衙门再说,非赶上这个时候,将她的卦象弄得一团乱,到手的吉卦就这么飞了。
王玄之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实在是他也不晓得,道一会在人来人往的长廊上算起卦,虽然她家中人少,可如今也多了几口人,不是他......也会有别人的吧?
“我想告诉你,去惠兰院查案之前,我怕有什么闪失,提前通知了李尚书,让他到你家来寻人,所以他近日可能会上门来,你好早做准备——”王玄之说到最后声音是越来越小,对方的眼神幽怨得,让他想到了汉时的陈皇后,花了黄金百斤,请司马相如作的《长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