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着那些军士的到来,我更加确定这个能力是你给的,虽然不明白缘由,但是我对你的感激之情更甚从前。
而我今天下定决心来找你,是因为我听到昨天出空间帮着捕蝗的军士回来说,你在外面还收留了一百多名流民,还对他们承诺,如果他们对你的贡献超过你的付出后,你就会还他们自由,所以……我想问的是,这点于我兄妹二人是否可行?
我在府城开蒙进学将近六年,还有我父亲的指导,所以我认为自己会比只在县学进学的人,略微多懂得一些东西。如果你有意培养铁熊科考的话,我可以帮助他少走一些弯路。
同时,如果能让我继续读书的话,无论是将来有同朝为官,互相支持的可能,还是我落榜后可以作为铁熊的幕僚,随他赴任,这都是对铁熊没有坏处的。”
说到这儿,白万里犹豫了一下后又道:“至于这世外桃源,或者按你的说法,叫做空间,我兄妹二人绝对会守口如瓶的。在当初拒绝解药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能有这等机遇已是三生有幸,做人不能贪得无厌,所以我当时确实是想着,跟千娇在这里踏踏实实地过完一生。
可是昨晚在听到那些军士的议论后,我动摇了,因为我看到了还有继续走完爹爹为我设计铺就的道路的可能,所以……”
“呵呵,成交!那以后你就负责督促铁熊学习吧!需要什么资料纸笔的,尽管跟我提,但读书一事目前只能靠你自己,他的师傅可能不会教授于你。”白铁英似乎是怕白万里后悔似的,他话音刚落就紧跟着落锤定音。
“至于他的其他师傅,反正你也天天能看到他们,关系处得怎么样,人家愿不愿意教你,我都不管的,凭你的本事了。
解药一事,你不提我也会说的。机会当初给过你们了,做出选择的也是你们自己,尤其是你们现在还想出去,那么我现在确实不可能再把解药给你们,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了。
你们和那些军士们不一样,他们大多数人人生过半,身有残疾,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在我这里养老的,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哪里能有这里自在?
而你们兄妹,尤其是你妹妹,说句实话,我并不放心。都说三岁看老,我这个人又比较相信直觉,但因为你一直以来的表现,也因为你们的年龄尚小,所以我愿意给你们这个出去的机会。好了,话都说到明面上了,其实如何选择并不在我,不是吗?”
是啊,选择权确实一直都不在白铁英那里。如果说白千娇都是些小算计的话,那白万里就是“大聪明”了。当初正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为凭借自己的学识,即便是卖身为奴,也能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来,这才又有了后面的遭遇。
他们兄妹与肖府之间的事情固然不是假的,但白万里也绝对没有全盘托出,这才是白铁英对素不相识的老八都能释放出善意,但却会一直提防已经相处了几个月的这二人的真正原因。
其实说来也不算是什么阴谋诡计,简而言之就是白万里自视甚高,又技不如人的故事罢了。
他以为自己见识广,学识多,很快就能在区区一个县令的宅子里出人头地。可连一众官场中人都没琢磨明白肖太骢脑子里到底是有什么包,他一个才十岁的孩童,再聪慧又能知道几分里面的深浅?
肖府用尽手段留下诸多流民,那真是男女老少不论,一网打尽的样子,哪个正常府宅会如此行事呢?要说图的是人力,要那么些老人、小孩又是为何呢?县令家余粮也不多啊!
可白万里了解到的信息不全,分析事情的能力也不足,所以他去到肖府后的行事,不说上蹿下跳吧,至少他的行为都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的。想一鸣惊人无可厚非,但惊起的还可能是牛鬼蛇神。
即便是买奴仆,那也不是随便买的。不说做足背景调查吧,至少表面证据要证明这个人是没有案底,没有明显的花花心思的。
白万里兄妹的户籍在府城,父亲是在府衙有差事的贡士,家中还能供他在学院求学多年,为什么会随着流民来到了小小的上安?这可不是一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可以解释的。
要不是肖太骢另有图谋,换个人家,别说你还要求妹妹仍是良籍了,就是两人不要钱倒贴,都不一定有人愿要,敢要这两人。
再说白万里疼妹妹吗?那是肯定疼的,毕竟他的计划直到现在都是尽力保妹妹周全的。能不签契就不签契,能不劳作就不劳作,可是每次的重大选择也都是他做的,不是吗?
无论是进肖府,又跟着白铁英,“自愿”吃下毒药,拒绝解药,一直到今天跟白铁英的这场“摊牌”,白千娇若是喊冤,那也真的是冤枉的。
不能说白万里是错的,他抉择的可能在当下都是他计算出的最优条件。可导致他计算错误的根本原因是,他并不了解一个有着原世灵魂的人的三观。
白铁英冒着暴露空间的风险救了他们兄妹,又动了恻隐之心留他们在空间。虽说表面上是用毒药保证了他们的忠心,但是后来也给过他们解药,是白万里自己不要的。
确实,白万里所想才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他卖身为奴都不能打消肖府人的戒心,那么如果没有毒药控制着他们的生命,白铁英怎么会好心给他们一定的自由呢?
可随着昨天出去又归来的军士带回来的消息,白万里心乱如麻,悔不当初——他算计错了,白铁英当初是真的不想要奴仆,也是真的想给他们解药的。
白万里听见白铁英询问,怕她误会,赶快解释道:“铁英,在发现自己好像有了这能力后,我本想向你求证,但又怕是自己的错觉,所以等了一段时间,想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等后来再想说的时候,那些军士来到了这里,我也就再没机会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