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不绑不绑,华子,你快点儿叫你媳妇别喊了,诶嘛,我这耳朵要聋了!”董三伯见王村长就是不松口,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道。
董家其他人也寻思,到底是村长,都开了两次口了,再不给面子就说不过去了……罢了,今天是不能把这个犟种给掰直溜了!
制住华子的人一松手,他就从地上骨碌起来往屋子里窜,扒拉开这个,划拉开那个,也不管是不是长辈了,进去搂住了被绑在床上的媳妇儿,嘴里不停地安慰着:“对不起,对不起,媳妇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华嫂子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冷静下来,不再一心求死。听到孩子的哭声,对华子道:“我是不是又吓到球球了?华子,你是好人,我求求你,你把我休了吧,球球不能有个我这样的娘,我不能再拖累你们爷俩了,我求求你了!”
“凭什么?就算要分开也是和离!我们好好儿的姑娘嫁到你们董家,这才两年多就被磋磨成了这样。
华子,你说句良心话,我们娥生病前哪里做得不对?哪里做得不好?就是这病也是因为生孩子得的吧?你们村儿那个白小娘子都说了,就这几个月,好好养养,别生气就好了!怎么就没完没了的呢?
之前跟你说,你不在家时,你们董家十好几口子人来磋磨娥,你还不信。这回你也亲眼瞧见了吧?你们董家好几十人把我们娘俩围这儿,绑这儿,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要不是顾忌球球,我就是死这儿也别想绑了我姑娘!
还总拿娥发病说事儿,可哪次不是你们家人先来挑事儿的?就说这红糖水吧?又不花你们董家的钱,那是白小娘子给我们娥补身子的,为了全你们的面子,还给了董奶奶一份呢!那你们咋不说呢?
你们董家不心疼媳妇儿,我心疼;你们董家抠门儿抠到媳妇儿身上来了,我不抠!回头我就去回了白小娘子的礼就是了,不用你们董家出一文钱!”
“诶呦,我说亲家母,你这话就好说不好听了,什么叫被磋磨啊?谁抠她那点儿红糖了?满大煜你瞧瞧去,谁家姑娘坐月子还带着个老娘的?我当年生我们老大的时候,三天就下地干活儿去了,她这月子都出了多长时间了,我们说啥了?”
“哼,还你们说啥了?你们可没少说!就我呆这儿的一个多月,每天不是柴米油盐多少钱,就是屋里烧的碳太多了;不是谁家媳妇为了避讳搁仓房做的月子,就是哪家娘家在三朝时给了一百个鸡蛋……一天天净黄鼠狼窜门子——放得那个臭屁!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儿,还好意思拿出来说嘴?娥是你们明媒正娶进来的媳妇儿,给你们董家干活了,伺候她男人了,现在还给你们董家生儿育女了,这就是功臣,你们供她吃穿住行就是应该的!
你要说娥吃了你们董家多少米?行!那我就得去找人问问了,她给你们董家干的活儿,伺候的男人,生的孩子都值多少工钱,你们那点子聘礼够不够买断你们糟净她一条命的!
嘿呦,幸亏知道你们老董家是啥人了,防了你们一手,我这一个多月可没有吃你们董家一粒米,喝你们董家一口水,这周围的邻居都能给我作证的!
不过我这一个多月倒真是住你们老董家房子了,咋地吧?你这么着急,天天上蹿下跳的,哪儿都有你,是着急要这间屋子再给你侄子生个弟弟不成?那你倒是直说啊?别一天天净整那个曲里拐弯儿的话,我这粗人听不懂!
对了,娥是姓郭,可球球是姓董吧?老娘没日没夜地照顾了一个多月了,没找你们要工钱就不错了,还有脸提我来伺候月子?哼,别说你了,我也没听说过谁家坐月子还得让老娘来照顾的,你要是真好信儿,那我就出去帮你问问!”
“诶呦,娥她娘,你瞅瞅你说的这都是啥话啊?她三婶儿也没别的的意思,就是说这都不是啥大事儿,生个孩子也不用那么精贵。大家都是女人,谁没生过孩子啊?不都一样吗?
再说了,合不合情理的,我们也让你来照顾一个多月了,那娥也不能总这么病着吧?我们董家的规矩早在她进门儿的时候就都说过了,新媳妇进门到坐完月子就得换房子住了,她不是同意了的吗?
再说主要是华子下面儿的弟弟也给人家下了定贴了,人家娘家回定贴的时候就得来看房子了,这不 他三婶儿就有点儿着急了吗?你看你,有话好好说呗,说什么问人又作证的话,好像我们董家怎么你了似的。”
“诶呦,球球他二太奶奶,你也太可怜了吧?听你这意思,董家媳妇儿都活该吃不着细粮?可能你没经历过你不知道,这女人和女人还真是不一样!至少我们郭家就不这样!
给郭家延续血脉的,那是郭家的功臣,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当年舅姑怎么待我的,我以后也怎么待儿媳,老郭家这好家风,我可得传下去!
再说你也跟我说不着情理,但只要你说一句球球姓郭不姓董,我这就卷铺盖,哦不,铺盖都送你们了,我这就带着娥和我亲孙子回郭家!明天就把聘礼钱给你们退回来!
你们乐意吃苦,乐意跟叔伯舅姑住一个屋就住吧,我但凡要早知道这事儿,就是把娥腿打折也得给她薅家去!着急用房子啊?行,和离书拿来,我们这就走!不耽误你们继续糟净新媳妇儿!
不过我丑话可放在前头,写和离书可以,你们要是写休书,那我可就得去衙门跟大官人们还有街坊邻居们说道说道娥是怎么得的这个病,又是怎么一次次被你们刺激发病的了!”
“有啥事儿也是找华子,他这样让我怎么说?瞧着心里堵挺慌!”王村长一听董三伯说话就莫名地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