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来号民工的生活问题,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不是动动脑筋,想想办法就可以解决的,需要以强大的生产力为基础。
俞蝶带领村里的部分妇女,还有一些姑娘,不停地编织着斗笠、篮子、箢箕——随后,根据工地需要,她们开始编织大斗笠,用大斗笠去代替铁锅盖,以这种方式,以这种原始的方式去节省钢铁。
村里的两家铁匠铺,炉火成天燃得旺旺的,风箱不停地被扯动,风不停地吹着木炭,铺子里成天发出刺耳的叮当声,红红的钢铁摆放在模具上,被锤子重重地敲打,打造成型之后,被夹到冷水里侵泡,由此打造出钢钎、锄头、铁锤、铁钩……
筑路需要的工具,不断地被送到筑路工地,整个李刀磨显得异常热闹,异常繁忙,就连老年妇女也露出大腿,双手不停地在大腿上搓麻线,她们要给筑路工地,提供捆绑炸药包的麻绳。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淌着,流逝着,年,渐渐地临近了,霜下了起来,不停地下了起来,搓麻线的老年女人,把工作之地从院子里搬到火塘边,借柴火散发出的热能,去抵御越来越冷的天气,以此保持适当的体能。
李刀磨的夜晚,死一般地寂静,没有喧哗,没有吵闹,村民在豆油灯下搓麻线,补衣服,以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证筑路民工的各种需要。
李刀磨里的老汉,不停地制造火药,炸药,制好以后,立刻送到客楚林家里,由李云愽转送到筑路工地,然而,尽管村里的老汉很勤劳,制造出大量的火药和炸药,但是依然难以满足筑路工地的需要,坚硬的石头,仅靠村民的体力,是很难被撬动的,是很难被搬走的。
客楚林派人向云里县政府,讨要火药和炸药,但是云里县政府提供给筑路工地的数额极为有限,客楚林只好叫村民用钢钎撬,用锄头挖,进度极为缓慢,某国监工前来视察,见此场景,极为不满,见人就骂,喋喋不休,叽叽呱呱,闹得筑路村民的心里,特别烦躁,特别反感。
李云愽又一次回到李刀磨,他先回到家里,感觉家里有些异样,平常回家,人还没有走进家门,家里的大黄狗就会跑出来,去迎接主人的到来,然而这次回家,大黄狗怎么没有跑出来,家里怎么这样安静?
安静得出奇,安静得离谱,李云愽的心里,十分惊讶,说:“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安静呢?俞琴,俞琴,你死到哪里去了?”
李云愽没有听到老婆的回应,心里鬼火直冲,在心里说:“你这个憨老婆,不在家里呆着,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全县修路的时候,你不在家里忙,跑去哪里了?平时说你不懂事,你还回嘴,现在被事实证明了吧。”
然而,鬼火只在李云愽心里存储了一瞬间,于转眼之间就消失。李云愽明白村里人都在忙,都在忙着给筑路村民提供工地所需物资,当即想到老婆可能去了李云彩家里,就提起脚,朝李云彩家里走去。
到了李云彩家里,但见院子里的树上,挂满了开过膛,破过肚的狗,心里十分诧异,说:“你们这是干嘛?连狗都要杀?再没有吃的,也不至于把都狗杀了吧?”/
客芷座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尽管有政府的大力支持,尽管李云愽不断把村里的物资送往筑路工地,然而由于李刀磨村本身就很贫穷的缘故,村民几乎把家里的粮食拿都了出来,都送往八达河筑路工地,但是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