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木托没有想过,没有想过叫罗家燕去原谅茶马石,千错万错都是自己儿子的错,但是,茶木托又希望罗家燕去原谅茶马石,希望罗家燕不要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更不要把这件事挂在嘴上,把这件事到外面去说。
家丑不可外扬!
茶马石现在是云里县宪兵连长,曾经是一个宪兵副营长,自然要讲自尊,自然要讲脸面,如果罗家燕拿以前的事情到外面去说,李刀磨村民听到无所谓,县里听见,或者被所管宪兵听见,他们会拿什么眼神去看上属?他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去听从茶马石的号令吗?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李刀磨已经许多年没有出过军官,现在茶马石当上了军官,而且还是一个不小的军官,他不仅给父母及家人带来了荣耀,还给李刀磨村民带来了荣耀,不仅增强了村民的自豪感,而且极大地增强了村民的自豪感。
有的村民开始当面奉承茶木托,当面说茶木托好话,说茶木托祖宗有德,得到了老天的眷顾,说茶木托平时爱做好事,讲仁义道德,得到了祖上的庇护。
他们预测茶马石今后还能做更大的军,有可能的话,难说还会做将军,如果能做将军,那不仅是李刀磨的荣耀,还将是云里县的荣耀。
更多的村民,比较含蓄一些,他们没有当面奉承茶木托,没有当面说好话,而在心里羡慕茶木托,希望自己的孩子今后能有出息,不仅要当官,而且要当更大的官。
极少数村民,他们心里阴暗,他们的心里缺乏阳光,他们在心里嫉妒茶木托,在心里希望茶马石上战场,最终死在战场,不幸的是,他们的阴暗心理,在后来得到了验证,茶马石上了战场,死在战场。
在这个时候,如果因为身上有污点,如果因此被村民说坏话,继而被云里县宪兵连士兵知道,一定不是好事,一定是一件坏事。
茶木托可不想他儿子的名誉被损毁,他渴望能听到好话,哪怕这些好话是虚假的,他也愿意听,他害怕罗家燕旧事重提,喋喋不休。
茶木托在暗地里观察罗家燕,他后来听人说罗家燕请茶马石吃饭,这件事看起来很平常,然而对于茶木托来说,却是一件不平常的事。
这件事说明了什么?说明罗家燕已经在心里原谅了茶马石,茶马石以后再也不会遭遇到尴尬事。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茶木托爱自己的孩子,他怎么能够让儿子,去永远背负沉重的负担?
茶木托心里高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阴影,在经历多年以后消弭,彻底地消弭。
茶木托看到那些倒伏的枯萎树木,随即把这些倒伏的枯萎树木,与自我人身紧密地联系起来。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呢?好不容易长大成人,紧接着成家,紧接着养育后代,等到自己把后代养大成人,心里正想着享受孩子之福时,他于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时令已经到了秋天,雨水多,这个季节不方便出门,然而,这一次上山,却遇到了好天气。
天高云淡,碧空如洗,艳阳高照。四个人走了个把小时,来到一处平地。
平地即为坪地,是起伏山间里的坪地,坪地里长满了绿草,长满了连绵的绿草。
四个人站下,绿草地的周边是灌木丛,灌木丛里夹杂着许多杜鹃树,绿草地里也有几棵杜鹃树,是那种具有独立生长性格的杜鹃树。
它们不惧孤独,不惧寂寞,不惧风雨,不惧寒霜,在秋天里,竟然开出了红艳艳的花朵。
红艳艳的花朵,耀眼,娇媚,这是大山的点缀,也是大山的衬托。
茶木托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作为一个人,哪一个不会犯一点错误?做了错事的人,要晓得自己曾经做过错事,要懂得去改正自己的错误,要改得彻底,要改得干净,去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