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刀磨六名青年,于中秋之夜离家出走,他们猎取的对象就是敌人,把敌人当猎物。
他们将会以怎样的方式去对待猎物?猎物如何对得他们,他们将如何对待猎场,猎物如何残忍,他们将如何残忍,以如何残忍对待如何残忍,李刀磨六名青年以为,这是一种公平的交易方式。
他们将走向战场,将义无反顾地走向战场,在战场找到外敌,向外敌猛烈开火,用外敌鬼子的血,去洗刷他们心中的屈辱。
他们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和尚山上,尤蒙氏与罗家燕意外相遇,她们在不同的时间,从不同的地方,走向同一个地方,并在同一个地方相遇,她们的目标明确,那就是寻找失踪的亲人。
罗家燕听过尤蒙氏的话,在感觉惊讶的同时,完全赞同尤蒙氏的想法与断,然而,村里六名青年如果不在和尚山,那么,他们又将去哪里呢?总不能去天上吧?总不能去跳石门山舍身崖吧?如果去跳石门山舍身崖,那么,我会鄙视你们,从此不把你们当男人看,甚至不把你们当人看。
罗家燕到和尚山寻找茶马根,原本就没有带着希望,她所以上山,其潜在意义,其本质意义,不在于把希望变成现实,而在于履行做老婆的一种义务,作为茶马根的老婆,面对老公失踪,如果不在行动上有所表现,外人会怎么看?会怎么说?
罗家燕是一个爱面子的女人,是一个讲面子的女人,她可不想给外人说她闲话的机会,她要行动向外人证明,当老公离家出走以后,她是如何心里着急,如何不辞辛苦,去和尚山寻找老公,她要向外人证明,茶马根有她这样的老婆,是如何的幸福,是如何的幸运。
老公突然失踪,做老婆的,总不能躲在屋子里,去独自去伤感吧?总得去寻找一下吧?哪怕是做一做样子,也是好的呀。
何况希望虽然有一些渺茫,但是有一些渺茫,不等于完全没有希望,如果他们真的在和尚山呢?如果他们真的在和尚山,那么,我就要劝他们回家,尤其是马根,我要去求他,去苦苦地求他,求他赶紧跟我回家,回家跟我好好地过日子,而我呢,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能露出看不起他的情思,哪怕半点也不能露出,我要让他感觉到我的温柔,我要让他感觉到家的温馨。
罗家燕把目光从虹山收了回来,说:“尤大婶,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他们不在和尚山,我所以来和尚山找他们,是心里想着万一。”
说:“请你想一想,他们都是生活在和尚山下的人,他们对和尚山有很深的感情,就算他们想离开李刀磨,也会在和尚山呆上几天,碰巧被我们看到也难说。”
尤蒙氏所以上山,心里也是这样的想法,或许,因为事情经历比较多的原因,她虽然不识字,到底思维还算敏捷,说:“我特别担心他们占山为王,到山里去做土匪,去危害四周百姓,如果真是那样,我可活不成了。”
李刀磨六名青年身上带着枪,如果去做土匪,将是一股较大的力量,其危害自然不会太小,如果真的是那样,李刀磨的村民,还有脸活在世上吗?还有资格活在世上吗?
李刀磨村民把脸面看得很重要,他们宁可去死,也不愿意他们的亲人去做土匪,更不愿意他们的的亲人去危害别人,如果真是那样,他们的心里不仅会难受,还会流血。
人可以过穷日子,但是不可以去做丢脸的事。
罗家燕的心里,其实也有这样的担忧,但是她不想说出来,否则就是在尤蒙氏面前现出她的无知,说:“不会的,他们不会去做土匪的,土匪是大家最痛恨的人,他们怎么会去做大家最痛恨的人呢?”
罗家燕说过这话,正想再说话时,她听到了哭声,听到了轻轻的哭声,听到了来自遥远的哭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里怎么会有人哭呢?鹊窝树有人家,有人家必定就会有哭声,但是,罗家燕和尤蒙氏所在的位置,距离鹊窝树还有很长的路程。
鹊窝树的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哭吗?那哭声激发出罗家燕心里的兴趣,说:“大婶,你听到哭声了吗?”
尤蒙氏不相信山里会有人哭,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会有人来这里哭?莫不是野兽在哭吧?”
罗家燕断定有人在哭,而不是有野兽在哭,说:“大婶,是人哭的声音,有人在伤心地哭,哭得很厉害,是哪家出了伤心的事情呢?”
李刀磨六名青年,于中秋之夜离家出走,他们猎取的对象就是敌人,把敌人当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