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首席花岗岩桌椅的查理尼三世捏着下巴,观察着各位元老们的表现,突然啪啪啪拍打着座椅扶手,等人们安静下来后缓缓站起身道,“灾祸的根源是那些水,那些永恒存在的水,那些从坦霜或者现在的厄姆尼汇集而来的水,我们无法让它灭绝,但可以让它改变方向......”
然而查理尼三世的话还没说完,阿契索表情疑惑地嘲弄道,“改变方向?修建新河道让库普兰河有新的入海口?还是引入帝国的境内?简直是荒唐的妄想,这座神秘的大坝甚至都不是人力所为,居然想改变河道?”
褐发浓眉的迪奥多也转身附议道,“这次我同意阿契索大人的说法,修改河道会把整个伯尼萨帝国拖垮,没有任何帝国有如此雄厚的财力,况且河流改道会让尹更斯湖干涸,吸引海水倒灌,尽管这不影响水道通行,但洄游的鱼群可能就离开,咸干贸易可是占咱们收入的很大一部分,另外如何改道,挖开那些比契卑洛山还要巨大的山岭?所以修缮大坝破损才比较务实。”
护民官加图冷不防站起身,发作般大喊道,“哈!三个有贸易船队的元老,三个有巨大海外利益的贵族,害怕失去河道和港口,看来黄金、咸干、香料奢侈品贸易利润确实惊人,一个保守吝啬到在灾荒时都不肯提高税额,另一个却在打修建大坝工程的主意,但涉及个人根本利益,两人却又寸步不让地结成联盟,伟大的元老院,伟大的元老,或许应该叫伟大的生意人,帝国子民只是你们家族财富堆积的垫脚石。”
阿契索瞟了眼挺胸昂首的护民官加图,冷冷道,“您的头衔是护民官?帝国盐税等同于人头税,重开这个盐税的动议真是您自己提出的?”
加图略带慌张道,“无论是谁提出的,都是为了壮大帝国之力,而且这个办法或许可以让那些领主们更加安分守己,免得里勾外联损公肥私,腐蚀帝国根基!”
不远处的梅尼达迅速反击道,“没有强大贸易根基支持,爱民爱国都是虚伪的谎言,打着保民的旗号妄图掠夺和攻击城邦精英,又何尝不是狭隘偏激的个人主义,护民官的眼界应该更长远,而非...狭隘轻信冒失作为,甚至为了得到愚民们暂时拥戴的权位,而出卖帝国真正的利益。”
突然,加图扭过脸盯着梅尼达片刻,兴奋又激动地大喊,“愚民?你在元老会上说大众是愚民?我会在市政会议上周知所有领地城邦的民意代表,让他们来评判你的言辞。”
元老们的辩论变成怒喊而震耳欲聋,查理尼三世头疼地捏着脑门,失控地大吼道,“闭嘴,今天的讨论如何对抗和预防水灾。”说完又急忙说道,“该死的矮人,建造的元老院回声这么大,让人头疼。”
望着踌躇不决的查理尼三世,众元老也陷入疲惫再次开始低声探讨,突然,一个留着稀疏长胡须、银色长发披肩,身穿破旧麻布衣服的老人走进了元老院大门,仿佛枯木般矗立在门前留下道长长的黑影。
坐在元老院高台中央的查理尼三世缓缓抬起头,呆滞地望着这个老人,似乎太阳穴更疼地边捏边低头道,“该死,他怎么又回来了!”
当人们看到门前眼睑下垂,满脸褶皱的麦道夫,渐渐停止了讨论,站起身静静地看着这位苦行僧亲王。
麦道夫拿着手里黑黝黝的手杖,用鹰隼般的眼睛冷冷看着这群脸色油光的元老,声音洪亮道,“我刚从斯克利诺回来,厄姆尼人已经打败了纳乌达、伊布塔姆、还在海上击溃了撒布莱梅的海军,现在就在乌坎那斯雪山另一边集结军队,重甲步兵就有二十万!”
元老们大惊失色地又开始大声争吵起来,护民官加图兴奋大声道,“那些撒布莱梅狗杂最好被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