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渐渐出现块被伐平的宽阔空地,空地中央一座由木头建造的巨大连环木屋映入毕拉特尔眼里,环绕空地的壕沟中插满粗壮尖锐的鹿角,周围几十棵高大的冷杉树上,顶棚哨卡中的狼人哨兵正探着身子往下张望。
毕拉特尔走过木板吊桥,绕过了几道尖利的防卫栏,来到了这个简易但庞大的木质宫殿前轻轻咳嗽几声。
片刻之后,穿着白色貂皮大氅、长发披肩的特拉博达推门而出,忙走上前紧紧拥抱着毕拉特尔道“啊,我亲爱的叔父,我应该亲自去迎接您!”
冷若冰霜的毕拉特尔轻轻推开特拉博达,抬起头看看还散发着木屑味的木质宫殿,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建这些东西?”
满嘴酒气的特拉博达将毕拉特尔让进自己的宫殿,面带陶醉地踱步欣赏一番,又用手指着泛着光泽的硬木墙雕刻恭维道,“这上面有您,看到了吗?正在拉弓射箭的那个,我请白皮人工雕刻的,不过还没有上色,据说现在托拉姆港的天气不太好,那些贩卖油漆的商船还没到达!”说完摸着自己那从鬓角延伸到脸颊、一丝不苟的长条绒毛胡须。
毕拉特尔抬手用指头触摸着那些栩栩如生的雕刻,又看着特拉博达那因为刚刮过而格外光洁的脸道,“这里面好像还有你父亲,那个落拓不羁的真男人!”
特拉博达顿时面露尴尬,忙继续介绍道,“还有用铜皮包裹的长条桌和这几十把椅子,都是巨石城送来的,咱们所有酋长都可以坐在这里喝酒。”说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道,“还有我这件大氅,奥古斯塔小兽血兄弟给的,全伯尼萨仅此一件!”
毕拉特尔紧绷着脸,四下打量着这个比普通树屋宽敞十多倍的豪华宫殿,皱着眉头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些?”
特拉博达用手将搭在脸上的长发推开,向站在不远处的伯尼萨侍女摆摆手,等这个年轻漂亮的侍女端着两个银酒杯走上前,特拉博达接过酒杯,顺便和这个侍女挑逗地笑笑,凑近毕拉特尔低声道,“这些白皮女人很厉害!”说完一口喝干了酒杯中的矮人烈酒。
伤口疼痛的毕拉特尔将酒杯放在长条桌上,走到铺着熊皮的木塌前,慢慢坐上去靠着木墙闭着眼道,“你还有什么废话?”
特拉博达尴尬地笑笑,伸出戴满宝石戒指的指头道,“我昨天去了巨石城,查理尼三世给了咱们些新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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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拉特尔不耐烦地用鼻子喘着粗气,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特拉博达发现毕拉特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慢慢走上前才发现这个独眼的狼人叔父的伤口,急忙关切道,“你怎么会受伤?谁干的?”
毕拉特尔摇摇头,尽量让自己舒服地往后靠了靠。
特拉博达用手掀开毕拉特尔的衣服,看看开始崩裂渗血的伤口,从腰里拿出瓶药粉撒在上面道,“不算太坏,你能挺过去,看样子像是狩猎被咬的!”见毕拉特尔毫无反应,有些酒醒的特拉博达紧挨着这个鬓角苍白的叔父道,“我知道你在担心小特尔,但他天生孱弱,这不是你的错,而且你可以...”
在熊皮上躺着的毕拉特尔突然睁开眼,死死盯着特拉博达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