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这件事虽然没有完,可是毕竟也只能作为一个小插曲,玉清盟的那些新弟子们的入门的安排也还得继续。
何柿留了下来,和其他几个宗门的长老或者和她一样的弟子安排新弟子们的去处。
各大宗门主要就是有内外门以及亲传之分。
比如昭明天宗,外门弟子都由几位专门的外院长老掌管,内门和亲传则会由各峰峰主统领。
所以成为内门弟子的前提,就是有了属意于自己的峰主选择自己。
而留下来的所有弟子若是有属意的宗门,至少这个宗门的外院是不得拒绝的。
广场上,原本因故停歇的招新又重新运转,群芳殿也因为舟舟等人再次热闹起来。
群芳殿,乃是昭明天宗最大的殿宇,平时可做庆典、招待宾客、议事之用,宽敞明亮,内部可以同时容纳千人还绰绰有余。此刻除了端坐于殿首的几位来自几大宗门的宗主,其他从三洲汇聚而来有名有姓的宗门领袖也都位列在侧。
舟舟一副遭受重大打击的模样,脚步虚浮地在桑亭之的陪伴下站在群芳殿的正中央。
同行的除了闫怀真,还有舒迩。
看着这四人,有人不屑,有人狐疑,有人头疼,还有人微微挑了挑眉,将两个同样弱不禁风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心中更是确定了一些事情。
“你便是舟舟?你和那叶流云可有什么关系?”说话之人一张国字脸,皮肤略黑,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脸上表情有些严肃和凝重。
“叶流云”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说小一点,只要她没有危害到他人,那便是她个人的私事。
可若要计较起来,如果舟舟真的是叶流云,那么首先就要考虑她一个小小的练气是如何从两个合体大圆满修士的眼皮子底下毫无知觉地逃出生天,背后是否有人相助,又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再者,为何要化名进入玉清盟,是否另有所图,对人族又是否有所不利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当然,若她不是叶流云,事情就要另当别论。
“弟子正是舟舟,叶流云……目前弟子并不确定和叶流云有什么关系。”
此人端坐于谢启惟的右手边上,和谢启惟之间只隔了一个山羊胡子男人,那山羊胡子男人身后站着南池豫,所以山羊胡子应该是南池豫他师父,所以这人应该是霍诗?
舟舟猜测。
霍诗有些许不满意舟舟的回答:“什么叫不确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难道你自己不清楚?”
“弟子自然清楚自己是谁,但是闫真人信誓旦旦,弟子是真的有些糊涂了。”
眼见这小丫头把锅甩到自己身上,闫怀真前进两步,越过舟舟,行了一礼:“怀真并非无的放矢,只是此女无论是无论是出现的时间还是后来的行动轨迹,甚至乃至于她在试炼中的表现,都十分可疑。”
闫怀真不卑不亢,与舟舟形成鲜明对比。
“哦,可疑?怎么个可疑法,说来听听?”
说话之人的声音很是慵懒,带着说不出来的韵味,既像伸着懒腰困意慢慢的猫儿,又像醇香的勾人的酒,一瞬间就将舟舟所有的注意力勾了去。
她虽然面带轻纱,面容朦胧,但是只一眼,便知道那是个美人。
不过,美则美矣,却是有毒。
舟舟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全然忽略了乐韫看向自己时那复杂的目光。
而这边,闫怀真已经向众人列说舟舟的可疑之处:“第一就是出现的时间,怀真不才,能够查到此女最初的出现时间就是在叶流云自爆的半个月后,就在净山雪岭附近的清溪镇,随后此女一路北上,到了木秀城,也就是在那,才出现了她那个所谓的哥哥。”
说完,闫怀真转身看向舟舟和桑亭之二人,期待着这二人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然而,即便提到了他,桑亭之也丝毫没有给闫怀真一个眼神,只是一直关注着舟舟的状况。
倒是舟舟抬起头来,微微勾起一个略有些讽刺的笑容。
经过前面一番初闻噩耗的激动,此刻情绪应该稳定很多,舟舟想着。
只不过眼圈还是红红的,配合着这讽刺的笑容,莫名多了些决绝的意味。
“闫真人自己的能力不行,查不到我之前的踪迹,却用这个当做所谓的证据,不可笑吗?”舟舟突然恍然大悟:“还是说闫真人故意的,断章取义……?啊,是断踪取义!”
闫怀真有些不悦地眯了眯眼睛:“那不如请叶小娘子说说……”
“闫真人!”舟舟直接打断,“晚辈一直十分敬仰玉清盟司法堂认真严谨的态度,无论是说话用词还是做事皆成规章。不知为何身为司法堂前身的昭明天宗惩戒堂副堂主非凡没有学到前人的一分严谨,反而一直咄咄逼人,带着私人恩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副堂主?”
这个闫怀真张口闭口昭明天宗,满口仁义,宽以待已,严以律人,真是有够讨厌的。
就算是现代社会审判书下来,最终定论来临之前,再怎么证据确凿,那也只是犯罪嫌疑人,只有判决书生效了,那才能叫罪犯。
现在舟舟最多也只是被怀疑是叶流云,一口一口叶流云,别人也便罢了,偏偏这人是是惩戒堂的副堂主,不专业到令人发指!
说完,舟舟轻掀眼皮,冰冷中又略带着些嫌弃与闫怀真对视。
闫怀真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那嫌弃的意味简直要掀翻天际,丝毫没有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