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说道,“大哥有所不知,小弟正是奉师命下山,来此寻找大哥。师父说让我于今天子时之前,赶到大峪口,必然能和大哥相遇,我知道大哥您身在亳州为官,怎么会在此相遇?谁知果然不出师父所料,在此和大哥相遇,我师父真是神人也。”
杨坚说道,“这陈郡谢氏可是人才辈出,令人景仰。着名的”淝水之战“,不就是谢安的传奇一战吗?更有谢尚、谢万、谢石、谢玄、谢琰,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而且人才不拘一格,既有文武兼备的将帅之才,更有诗文书画的雅士。本来这谢家是辅佐南陈的,只是你师父谢长风却是与众不同,抛弃荣华富贵,一人奔赴五台山修道,此人淡泊名利,却是文武兼修的一位奇士高人,我让你跟他学艺,是你的造化啊。”
杨林说道,“大哥所言极是。”然后找回两匹马来,兄弟二人边走边聊,并于卯时三刻时分,终于进入长安城内,直奔杨家府第。
杨坚妻子独孤伽罗,乃是名臣独孤信之女,身为前朝八柱国之一,卫国公独孤信,当年见杨坚相貌奇异,必是将王之相,便将女儿独孤伽罗许配与他,婚后两人情深意笃,十分恩爱。独孤夫人不但天生丽质,而且颇有才华,而且贤良端庄。杨林六岁之时,就父母都已过世,正是这位独孤夫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将这位幼弟抚养成人,所以杨林视嫂如母,以报养育之恩。
独孤夫人得到丈夫杨坚归来,率人出来迎接,杨林见到大嫂,抢步上前,纳头便拜,独孤伽罗双手相搀说道,“虎臣五六年不见,都长的如此高大了,嫂嫂都快认不出来啦,你也大啦,以后可别对我行如此大礼,让人看着笑话。”
杨林说道,“嫂嫂恩情,小弟刻骨铭心,怎么会有人笑话。”杨坚上前与夫人相见,一起返回府中。
当晚,杨坚就召集杨赞、杨嵩两位兄弟前来议事,了解长安城内的消息,还有皇上驾崩之后的事宜。
齐王王府内,齐王宇文述正独坐厅堂,忧心如焚。宇文述的父亲宇文盛,乃是宇文护专权之时,宇文护的左膀右臂,立下无数功勋。宇文述和他的父亲,本姓破野头,其祖先因在鲜卑族俟豆归时当仆人,便随主人改姓为宇文,因为屡立功勋,如今才官爵显赫。
如今皇上驾崩,新君宇文赟还未登基,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宇文赟登上皇位,那么杨坚之女杨丽华,就从太子妃直接成了皇后,自己的女儿宇文秀莲,只能成为侧妃。宇文家和杨家向来不和,更因当年杨林射杀了自己的儿子,虽然先皇以误杀为名赦免了杨林,杨林为此离家出走避祸,但是宇文述怎么能够咽下这口恶气,日后要是让杨坚一家得势,那自己肯定永无翻身之日了。
正在这时,门外的管家宇文全进来禀报,“启禀王爷,严伍任务失败,回来复命。”
宇文述一听严伍竟然失手,不由大怒,喝道,“带他进来见我。”
不一会,严伍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沮丧的走了进来,跪倒在地,“参见王爷。”
宇文述气哼哼地看着严伍说道,“结果如何啊?”
严伍垂头丧气的说道,“回禀王爷,我们奉王爷之命在大峪口截杀杨坚,经过一番厮杀,我们将杨坚打落马下,正要取他性命之时,忽然他的弟弟杨林从天而降。那杨林手使一对水火虬龙棒,十分厉害,我们不是对手,结果只剩小的一人负伤逃回,求大人恕罪。”
宇文述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下去休息去吧。”那严伍以为王爷这么轻易就饶恕自己,顿时磕头谢恩,站起来正欲转身退去,谁知那宇文述忽然抽剑在手,一剑就刺入他的后心。严伍惨叫一声,手指宇文述,慢慢瘫软下去,倒地气绝身亡。
宇文述突然出手,杀死严伍,让在场的宇文全都吓了一哆嗦。只见宇文述骂道,“花了我无数的银两,养了你们这帮废物,留着有何用处?拖出去喂狗。”
宇文全不敢怠慢,让手下家人进来,将严伍拖了出去,打扫干净。
宇文述余怒未消,对宇文全说道,“小全子,你说本王现在如何是好?你也知道,我这王爷,虽然也姓宇文,但是和皇家宇文一族有天壤之别啊,我这个齐王也是靠着先父军功赏赐的,有名无实啊,如今杨坚已经安全进了长安,日后新君登基,他们杨家更是成了皇亲国戚,我还怎么为我死去的儿子报仇啊?”
宇文全赶紧说道,“王爷不必着急,小人早就想到严伍可能失手,所以小人早就有对策。我为王爷找到了两位土谷浑的绝世高手。这两位土谷浑高手,善使长柄弯刀,横行江湖,从未遇到敌手,而且心狠手辣,每次出手,不杀人誓不罢休。让他们再去刺杀杨坚,事成之后,留下土谷浑杀手的印记,就是传将出去,当年杨坚父子和土谷浑交战多次,也会被认为是土谷浑仇家所杀,与王爷您没有半点关系。”
宇文述一听大喜,说道,“还是你小全子鬼点子多,是本王的可用之才。那你立刻着手去办,事成之后,本王绝对重重地赏你。”宇文全喜笑颜开,连连点头退了出去。
这一天的深夜,月黑风高,街道上已是关门闭户,空无一人,两名吐浑装束的男子,头戴毡帽,黑纱蒙面,手里各自提着一柄明晃晃的长柄弯刀,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他们来到一座府宅门前,借着摇晃的灯笼,抬头看了看门边上清晰的“杨府”两字,互相对视一眼,便纵身上了院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正是: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杨坚生或死,且听下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