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晓和玉凤买了些蜜饯去了靖王府。周凌凌见了十分开心。吃了晚饭亦不肯放她回去。直至戌正不见靖王回来,周凌凌急了。东方晓亦不放心曰:“姐姐不如差人进宫报知皇上,看皇上如何处理。”凌凌道:“此刻怕是进不了宫了。我们亦不是皇上传召,到了宫门,等着里头层层禀报,皇上御批。到什么时候了?”东方晓道:“姐姐莫急,我这里有皇上给的腰牌,出入宫禁不难。姐姐只叫姐夫贴身可信的传话,莫坏了事就好。”周凌凌即道:“墨雪、诗魂你二人带上几个小厮去馨香园,回老夫人,就说我留逸然住几日,二十九必定送回。”墨雪、诗魂带了几个下人走了凌凌又道:“琴韵、梨香着朱九同套车府外候着。侍书、侍剑着管家李善仁来见。”不一刻,皆办妥了回来。周凌凌嘱咐管家几句,便要前往宫中。东方晓忙劝云:“姐姐莫慌,天已晚了,姐姐的身子不便,若有什么岂不急死人了?再有,过一刻姐夫回来,姐姐又去了宫里。姐夫累了这一日,还要进宫去接姐姐,如何受得住?‘凌凌这才同意不去,可是又不放心别人。转头看着东方晓,又怕东方晓进宫有什么闪失,坏了她的好姻缘。心里又不放心靖王的处境,急的泪珠都快出来了。东方晓云:“姐姐,还是叫我去吧!”凌凌不肯。东方晓道:“姐姐,你不叫我去,难道就放心姐夫么?他可是孩子的父亲啊!”周凌凌依旧不肯。东方晓急了云:“姐姐——再迟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也顾不得凌凌反对,急急地带着玉凤走了。周凌凌忙叫琴韵、梨香跟上。东方晓出了府,上了马车走了。
放走一会儿。靖王便回府了。周氏凌凌忙问:“出了什么事,脸色这般不好?”靖王不答,坐在厅里。早有侍书、侍剑奉了茶来。靖王喝了一口。凌凌又问:“可吃饭了没有?”靖王长长舒了口气,摇了摇头。此时才发现东方晓不在。问曰:“逸然可是回去了?”凌凌道:“我们以为你出了事,逸然带着玉凤、琴韵、梨香进宫求皇上定夺了。”靖王“哦。”了一声。这时侍剑呈上晚膳,靖王些许吃了些便要去睡。凌凌忙道:“怎么不等逸然回来了?”靖王长吁口气道:“今晚她回不来了。”凌凌道:“什么?”靖王忙解释云:“你莫急。是宫里发生了事情。皇上震怒,宫内乱了,我又劝不下,欲请逸然。岳母说逸然未归,我便先回来府里了。既然她进了宫,自然有人请她说情。我便放心了。”凌凌道:“你放心,我却不放心了。逸然夜入宫闱,皇上对她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皇上……逸然该怎么办?”靖王拉着周凌凌进了寝室,让众人出去了。缓缓道:“不会啦!皇兄与逸然早在第二次进宫便同室而寝了……”“什么?”凌凌未及靖王说完便急了。靖王拉着她坐了道:“你别急皇兄与她虽同室而眠,却不曾临幸与她。皇兄空守了她近一个月之事宫内皆有所闻的,皇兄疼惜她,不肯委屈了她。这个你不必担心。”周凌凌道:“那也不行,女儿家名节何等重要,岂可轻损?”靖王无奈道:“宫内发生了大事,事关社稷,也只能委屈她了。若果然皇兄纳了她,许也是社稷之幸。逸然那么忠义,聪慧。皇兄视若珍宝,定然不叫她有所损伤。其实……”周凌凌越发急了。腹内隐隐作痛,却仍道:“不行。若叫她进宫,尚不若杀了她,来得痛快些。”靖王怅然不语。凌凌忽的跪下道:“你收了她。海音不足以与皇上抗衡,只有你,你是皇上的亲弟弟有皇太后在,皇上念着几分兄弟情义,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你冷眼瞅着,不得已时,你……你便先要了逸然。兄弟不能争妻;皇上才会死心,逸然才能一世平安。我……我求你……求你……”说着逸然腹疼难忍倒在地上。慌得靖王忙抱了他上床,又叫人去请御医。凌凌死死拉着靖王不肯放手,恳求着。御医来了凌凌却不肯就医道:“求您了。答应我——”靖王无奈只得点头。周凌凌这才让御医诊了脉。说是动了胎气,嘱咐要安胎并卧床静养,众人皆依言。这一晚,靖王如何也睡不着了。
却说这边,东方晓进了宫,聂群早在宫门候着了。聂群做主让马车直接进入内闱。东方晓看着聂群神情只道是靖王出了意外,忙请聂群上车讲述。聂群坐在车上云:“今天下午靖王查着芸妃娘娘与一个叫梁勇的男人私通。不干呈报皇上,去找徐将军商议。谁料皇上亦找将军饮酒,被尽数听去。回了紫宸殿便召了芸妃。岂料芸妃供认与梁勇自幼相识,入宫后仍与其来往,不仅有私,且珠胎暗结两月有余。皇上震怒,要斩芸妃以正宫闱。可是,芸妃的娘家乃是襄阳节度使;母舅康庆王;牵涉甚广,一旦他们异心,天下必然大乱。皇上新君登位没有多少亲信,又有保宁王虎视眈眈。不得已靖王竭力相劝无果。无奈才烦了姑娘来。望姑娘深明大义不惜一切代价劝解皇上。”东方晓知事态严重,暗中盘算着。
到了听萧阁,聂群先去请皇上。不料皇上盛怒竟然不见。东方晓正为难处,一眼瞅见妆台上的水晶荷花。拿起来凝视着、揣度着、权衡着……忽然,狠狠地掷与地上。水晶荷花坠摔得粉碎。东方晓拿了一块粉色的帕子包了。交给了聂群道:“烦公公给皇上送去。”聂群吓得脸都变色儿了。云:“这个奴才可不敢送去。芸妃好不好的,不知道。此刻送去这个奴才的命是一定没了。”东方晓笑云:“不会的。你只管告诉皇上这帕子是我请您送去的,皇上不会怪您。”聂群仍不敢相信道:“会吗?”逸然很肯定云:“会的。再迟了,皇上杀了芸妃娘娘,就什么都来不及了。”聂群只好去了。
紫宸殿内,皇上怒火冲天,芸妃哭着,蓉儿已然杖毙了。皇上开了杀戒,这个是少有的。不呈上去,他又没别的办法,只好一咬牙,将东西随茶水送了上去。果然,皇上一见帕子里的东西大怒。拿起丝帕及碎荷花撇了芸妃直奔听萧阁。
听萧阁外,谁也不敢进去,生怕触了霉头。皇上一见东方晓将东西掷与她面前。沉着脸,眼中冒火道:“你这是何意?试试朕会不会杀了你么?”东方晓见了却并不害怕。笑盈盈蹲身去拾。仍包在帕子里呈于皇上明前道:“怎么,皇上不要?”皇上有些纳闷儿,怔怔的看着她。东方晓佯装无奈道:“玉凤,皇上不要了,你拿去扔了吧!”说着连帕子一并递给了尤玉凤。玉凤拿着帕子走了。皇上并未阻止,仍不解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东方晓故意背着身子曰:“我本想碎荷巾还,不想皇上不要了,留着也没用,不如叫玉凤扔了去。”说着不理他,径自坐了。皇上喃喃自语:“碎荷巾还——碎和今还——岁合今还——岁合尽还!”终于解透,顿时双眸闪亮起来,忙道:“玉凤回来,玉凤回来。”尤玉凤从外边进来,东西却不知哪里去了。皇上急了曰:“东西呢?”玉凤道:“奉小姐令,扔了啊!”皇上走过去道:“仍在哪儿了?快给朕找回来。”玉凤去了,皇上还道:“一片都不能少。”东方晓故意云:“扔都扔了,还捡它做什么?”皇上笑云:“既然岁合尽还,何不今晚就还呢?”东方晓道:“扔了就不还了,也不必还了。”皇上道:“君前无戏言!玉凤,玉凤,可找回来了?”尤玉凤果然都找了回来,呈了上去。皇上道:“聂群清点了,一并收入朕的寝殿中,若少了一星儿,找你说话。”聂群忙进来接了。不解曰:“都成了这样儿了,还收它做什么?”皇上叫过他云:“笨死了,‘岁合尽还’,就是说年节下她会还朕所愿,这是她的承诺。”聂群如梦初醒“哦。”了一声,仔细的收了起来,笑着走了。
皇上转回身笑道:“岁合时一定要还哦。”东方晓笑道:“还。一定还。而且这枝红杏不会出墙哦!”皇上不悦道:“就知道你会说这个,才不见你。”逸然道:“她的娘家,娘舅家位高权重,杀她与江山社稷不利,皇上不可草率啊!”皇上坐在床边上道:“若不杀她,宫闱岂不大乱了。”东方晓道:“若杀了她,可就天下大乱了。纵使天下不乱。她母家寒了心,若有变动,他们只需隔岸观火。朝廷便束手无策;若再一头儿重,皇上可曾想过后果?”皇上不语。东方晓令人安排了琴韵、梨香住处。见她们都去了。方道:“臣女有一语皇上可愿听否?”皇上颔首认可。逸然便低声道:“皇上先请徐将军暗中通信与其母家:腊月二十四赐死芸妃,要他们接尸还家;令聂公公行刑,我与玉凤扮了小太监,给她装扮了,以尸体之名送出。她娘家接了去,即刻与梁勇远走高飞,永不许进都城。对外,宫内赐死了芸妃正了宫闱。对外芸妃母、舅家得了天大的恩典,必然心内感激,报效君恩。对芸妃也算夫妻一场成全了她。皇上以为如何?”皇上皱眉道:“那不是太便宜了她们?”逸然看着他道:“那么皇上可曾真正爱过她?”皇上吁了口气,不悦道:“没有。”逸然道:“既然皇上没有爱过她,却生生污了她的清白,损了她的名节,先下放她一马,不算是对她的补偿么?”皇上静静的想了许久。东方晓见他有些活动了,便继续道:“皇上不是缺乏亲信么?”皇上缓缓点头道:“这倒是个理由。”东方晓笑道:“不仅如此,皇上还要宠乐妃,不仅要宠,还要真心以对。”皇上反驳道:“怎么可能?”东方晓道:“皇上宠乐妃,就是要夺取人心。若乐妃真心喜欢皇上了,自然少了一份危险。即便不能,长期处下来,也不似先前那么向着她母家了。皇上不是疑心她母家么?接近她,便可以让他们放松了。那样才可以找出问题所在啊?”皇上看着她暗云:这么个小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锦娘妙计啊?果然得了她,岂不是一个得力助手?便暗下决心,一定要得到她的心。隧道:“聂群,将芸妃打入冷宫,着人看守。朕要亲自看她死,别叫她先自尽了。若先死了,朕拿你是问。”聂群应了声,转身将去。皇上道:“你带玉凤去传徐将军,真有话说。”聂群带着玉凤走了。皇上坐在逸然身侧道:“岁合之际你真的会还朕所愿吗?”东方晓笑道:“一定会还皇上一个贤德的妃子。”皇上笑道:“为什么一定要岁合之际呢?”东方晓道:“那不是请不来皇上么?砸了御赐荷花皇上会震怒,难道我一个寻常女子不怕死么?所以只好找个推托之词喽!‘碎荷’即‘岁合’吗。”皇上笑了出来曰:“鬼灵精!唉——若朕现在想要,你同意么?”东方晓道:“不会。”皇上不解道:“为什么?”逸然调皮道:“我口口声声要算计皇上,若没看到结果就依了皇上,岂不是被皇上算计了去?赔本儿的买卖,我可不干!”皇上闻言笑了。过了许久很不开心道:“可是,要朕真心去宠乐妃,朕怕做不来。”东方晓道:“皇后、倩妃,您不是都宠幸了么?乐妃真的就和她们有那么大区别么?”皇上道:“可是他们皆不是朕心中的目标,更谈不上真诚。朕也不可能真心的待乐妃的。”东方晓想了一下,笑曰:“那就把她当作敌人,用您的全力把她征服。就用它来证明您的魅力。若您做不到,可是很丢人的。”皇上淡淡道:“已经很丢人了。”逸然不解道:“什么?没有啊?”皇上半真半假道:“朕不是用尽了全部魅力,仍征服不了你么?”东方晓佯怒道:“我不是也赔了一夫人么?”皇上一时没明白过来。逸然道:“赔了夫人又折兵吗!”皇上一顿,明白过来,笑得跌在床上。
这时徐海音以来在门外。只听到皇上发自内心的笑,已明白:芸妃的危机解了。聂群进殿回报。不一刻出来叫他,随行进殿,皇上已正了颜色坐着。东方晓坐在桌边正饮着茶。皇上便照着东方晓方才的话吩咐他办事。海音有些担心逸然的处境,又不敢说。皇上也看出了些门道,连声催他。东方晓也怕皇上忌讳,再给他惹麻烦,忙与他使眼色。徐海音无奈先去了。
次日,东方晓带着玉凤、琴韵、梨香回了靖王府。后一日,正是腊月二十四。傍晚,东方晓和尤玉凤果然扮作小太监麽样,随着皇上和聂群去了冷宫。聂群守在门外,皇上冷颜坐于一旁。东方晓悄悄与芸妃说了原尾,芸妃深深拜谢君恩。东方晓。尤玉凤果然与她画了张死人脸,惨白惨白的。东方晓云:“娘娘过了今晚,芸妃便死了。您永远不能再用原来的名讳。也永远不能再进东都。”芸妃动情的泪水悄悄地流了下来,使劲点头。深深地看着皇上。皇上站起来冷冷的,手持白绫道:“还得做些面上的功夫。”芸妃点头。皇上用白绫绕在她的颈上,从未有过的痛袭上心头,面上越发冷了;双手却依旧使劲拉着。芸妃并未挣扎,痛苦的表情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他松手了。芸妃的颈下也出现了一道深紫色的索痕。李漼不忍心再看,转过身去。芸妃深深地叩了一头,轻轻的躺在地上。验尸官进来,听说是皇上亲自赐死。也不敢细验,只扫了一眼面芸妃惨白的面色、颈上深深的勒痕。便在验尸格上填下:确认白绫赐死,执行官御威的字样。皇上手上白绫飘落转过身来御批时,已然泪下。是啊,夫妻一场,就这样了断,从此永不相见;皇上也是人,心里总有些不舍!在场的见了只觉得有点可惜,很无奈。验尸官押着“尸体”尤玉凤和东方晓推了车子送出宫外。芸妃的家人接了,去了。逸然等又回转宫廷办了相关手续。
回了靖王府,天色已至戌正了。一路上东方晓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外扬,玉凤也知道其中利害,点头称是。进了靖王府,海音等在厅里。靖王爷似乎不太高兴。逸然忙问:“姐姐呢?身体可好?”侍书云:“好着呢!柳夫人向徐将军提亲了,定了正月下聘。将军十二姑爷了!”靖王瞪了她一眼,吓得缩了回去。侍剑上了饭菜来,逸然与玉凤一处吃了。辞别靖王出来。徐海音也跟了出来,面色似乎也不太好。曰:“听聂群说,你和皇上定了‘岁合尽还’之约,可是真的?”逸然笑曰:“是真的。”海音恼了,嘲曰:“那微臣恭贺娘娘千岁了。”东方晓闻言笑了出来,忙以袖掩了。徐海音转身欲走,逸然方推了玉凤到身前,云:“娘娘在这儿呢!”玉凤羞得跑去了。海音大惑云:“怎么回事?”逸然止住了笑,云:“那晚我求聂公公去请皇上,无果。情急之下砸了御赐水晶链。皇上果然大怒,立时到了听萧阁。为了解困,我信口诌了‘岁合尽还’叫玉凤去丢了。皇上信了,连声自语‘岁合尽还、岁合尽还、岁合尽还;玉凤回来,玉凤回来。’岁合之际还的自然是玉凤喽!玉凤聪明干练,又能勤俭持家;且,玉凤对皇上早有心意。岂不美哉?”海音闻言失语云:“是你算计皇上?”东方晓含笑默认。却闻身后有人云:“你敢算计皇上,好大的胆子!”二人闻言大惊,忙回首,却是靖王。只见他十分严肃,云:“你真的敢如此回应,皇兄必然杀了玉凤。你是害了玉凤了。”逸然大惊曰:“真的会么?”靖王冷笑曰:“你说呢?”逸然低头,一刻,下了决心曰:“果如此,我必以奴婢身份进宫侍奉,誓保她周全。”靖王冷冷道:“若母后知晓尔敢如此欺君,首一个放不过你的便是母后。莫说护她,便是你能活下来,亦属奇迹了!”徐海音对太后所为是略有耳闻的,知道问题严重了,忙道:“以你,逸然当如何解困?”靖王沉着脸道:“假戏真做。”说完便走了。只留下二人面面相觑。眼见得,好事将成,不想却是如此境地。徐海音默默地失落着,许久,道:“你还是嫁给皇上吧?为了你,也为了玉凤。”说罢缓缓走了。这一刻,他或许也起了放手之心吧!
东方晓走到廊子里,倚着栏杆坐下,直至天明。晨起,诗魂醒来才发现东方晓呆呆的坐在院子里。冻得双唇发紫,浑身冰冷。忙请了靖王来。靖王将她抱回客房,用被子裹了。周凌凌也闻讯赶来,问其根由,下人们谁也不知。靖王叫人熬了浓浓的姜汤来。凌凌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接过碗来,缓缓喂了下去。自己哭了起来。靖王扶了她出来,回到寝室,撵了下人,方细细道出缘由。说着安排凌凌在床上躺了,边云:“你也当心身子。眼下,要么舍了玉凤,要么真的送逸然进宫……”凌凌忽的拉住靖王衣袖云:“两个都不去。你去取了逸然清白。失洁不能侍君;玉凤不是正主。皇上追究,你推说不知,酒后失德。凭他是谁也无可奈何……”靖王不悦截断曰:“胡说。你身怀六甲,进府不足一载;我便另寻新欢,还趁逸然神志不清做出那等肮脏事来。叫你在府中如何立足?叫依然如何面对海音?皇兄若要了她,那是君威难犯;与他们交情,与国事皆有益。我若坏了她的名节,那算什么?欺君恩、夺友妻、污小妹、负贤妻,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凌凌却听不进去,仍哭求道:“为了逸然能平安终老,为妻求你了。事后咱们改名换姓远走高飞。我们姐妹共同侍奉您,报答您,好吗?”靖王沉面不应。这话却听在海音耳里,隔着窗子道:“王爷,你我自幼一处长大,徐海音保不了逸然周全,也……只能求你……收了她!”说罢缓缓离开。恐怕,这世上在没有比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亲自送给别人更残忍的事了吧!徐海音无地自容,站在逸然窗外,看着冻坏了的东方晓,只觉得钢刀剜心般难受。终于狠狠心,进宫当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