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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成吉思汗与金宣宗完颜列大战,金宣宗被迫撤出开封汴梁京城,退入嵩山少室山中,在山上修建兵寨,少林寺也被围困,不准进出,若不是蒙古人大破金兵,少林寺只怕伤亡惨重。蒙古人对少林还是有恩。现在蒙古人君临中原,少林却不知感恩图报,那少年公子用意明显,让少林寺好自为之。
了空方丈焉能听不出来,他淡淡道:“在百十年前,少林就立下门规,寺中弟子不问时事,不参与江湖纷争,潜修佛法,一门不出,还望回复帝师,少林不敢违背门规,不能参加佛道大会!”那少年公子没想到了空方丈会一口拒绝,很是不快,傲然道:“佛道大会是为天下佛门大事,帝师早已布置妥当,又有大皇帝支持,必灭全真道,你少林参不参加都无关大局,只怕日后少林在佛门、江湖、朝廷中地位难保。全真道教的天下第一大派和玄门正宗的称号,可是有很多门派虎视眈眈,意欲取而代之,你少林难道不想?”听到天下第一大派和玄门正宗的称号,摩罗四人都眼中放出异样光芒,心想若是金刚门能取代全真教地位,那就不仅一举压过少林寺,还可以报今日之仇。
了空方丈合掌道:“佛门弟子一心向佛,名利俱是身外之物,对名利地位从没在意,一切随缘,强求不得,你们还是走吧!少林寺绝不会去。”他这话一出,那藏僧阿密脱把禅杖猛的向地上一掷,顿时地上山石火星四溅,禅杖竟然穿入石中半尺有余,大怒道:“你们竟然敢不遵大皇帝旨意和帝师法旨,日后怪罪,你少林只怕也无立足之地!”无色大师突然提气大喝念了声“阿弥陀佛”,道:“少林寺格守寺规,不会怕任何威胁,他日水来土挡自会奉陪到底,你们走吧!恕不远送了!”他这一声大喝如晴天霹雳一般,只震得众人耳中鸣响,那公子和阿密脱看到无色以一敌四,还大占上风,心知不敌,公子道:“你们真的一门不出,如若违反,别怪日后帝师翻脸无情。这满山白雪可就要变的通红了。”无色道:“少林寺自然遵守寺规,不需你们提醒!白雪变红,恐怕也要你们帮助一起染红。”少年公子和阿密脱知道这老僧难惹,不敢再行逗留,径自向山下疾走而去。其他藏僧也跟着下山,摩罗向无色狠狠望了一眼,也和三人一起向山下纵去。大雪纷飞,一会之间这些人就消失在大雪中,没了踪影。
众僧一见那些人离开,了空方丈走到无色大师面前,大喜道:“恭贺师叔练成神功,保佑我少林无恙,以后我少林定能重振声威!”无色大师听了摇了摇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晃,几乎站立不稳,了空忙伸手扶住无色,伸手抵在五色手上,只感觉他体内真气甚是虚弱,忙催动真气传入无色大师体内,大惊道:“师叔你怎么了,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一碰无色即知他已受内伤,不知刚才怎么抵住四人万仞一击。
无色大师道:“进去说话,要弟子格守门规,不得私自下山,给蒙古人落下口实!”了空方丈知道事态严重,吩咐大弟子去传令各弟子,守住少林寺各处,除了下山买米菜和正常巡山之外,都不得外出。无色大师和了空方丈走进寺中,只见风雨烟和郭破虏在寺内远远站着,雪上一排足印从寺院墙边踏到他们身后,无色大师一到二人身边,双手合十,鞠躬道:“多谢姑娘相助,全寺弟子都感激不尽!”风雨烟忙还礼道:“大师言重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大师不要在多说,还望大师相助救救我师弟!”无色大师点了点道:“我知道,你们跟我来!”说完,无色大师带着郭破虏风雨烟穿过前院、前殿,经过大小几十座殿堂院落,来到后山一间简陋的屋宇前,无色轻轻推开房门道:“进来吧!里面简陋,还望见谅。”
郭破虏风雨烟跟随无色进了屋内,只见屋里只有地上四五个蒲团,什么都没有。两人都没有想到堂堂一代少林长老竟然住的如此简单。无色坐在一个蒲团上,郭破虏和风雨烟也盘腿坐了下来。无色大师看了看郭破虏道:“想不到还能有机会见到郭大侠的儿子,十几年前你姐姐也曾经来过少林,看来少林与郭大侠一家还真有缘!郭公子你姐姐最近好吗?”郭破虏听了,茫然一片,摇了摇头,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风雨烟道:“大师,他现在对以前的事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师父妙手,他恐怕现在还在疯癫状态。他姐姐是谁?叫什么名字?他都一无所知!大师,你看完家师信就明白了。”无色伸手从怀中把南海神尼那封看了一遍,脸色凝重点了点头,对郭破虏和风雨烟道:“还是神尼想得周全,现在告诉你们太多也不是好事,就是告诉,你们一时也理解不了,还是要你慢慢熟悉的好,这样对你的记忆恢复才有好处,不要辜负了神尼的一片良苦用心。”然后他叹息一声道:“只是神尼有一件事没有预料到,纵能修复好郭公子的奇经八脉,可他以前所有武功都散的一干二净,无法恢复,而且以后在也不能练习以前郭家各种神功,不然经脉还会在断裂而开,性命都会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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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烟听了大惊,连忙问道:“怎么会这样,师父说只要有少林《洗髓经》和《易筋经》这两部无上神功,就能治疗好师弟破断的经脉还能恢复以前的武功,难道是师父也错了!”无色叹息道:“南海神尼佛法精湛武功高深,见识也是学究天人,她自然不会错,只是她没料到一件事,那就是《易筋经》早已在百年前失传,这本是少林秘密和耻辱,要不是你们来,外人只怕永远不知!”
风雨烟听了,顿感失望悲伤。这时她才体会师父曾说郭破虏命苦,还以为到了少林寺,郭破虏就能恢复正常,没想到辛苦一场还是没能帮助郭破虏。风雨烟本来心无旁骛,思想单纯,充满信心,现在也不禁悲从心来,几欲失声痛哭出来。她不死心问道:“难道就没别的办法吗?”无色道:“只怕再无办法,一切从零开始习武,只是郭公子已这般年龄,只怕以后也只能强身健体,还不能太过辛苦劳累,不然性命就难保了。”说到这话,他本来入定的脸上,也抽搐不已,想是也很心悲。
风雨烟“哇”的一声,再也忍耐不住内心的悲痛,大声痛哭了出来。郭破虏早已听到他们二人说话,虽不是多明白,但也知道是说自己下半生。他忙扶住趴在地上大哭的风雨烟,道:“师姐你不要太悲伤了,自古生死有命,强求不得,也许这就是我的命,不要悲伤了,我感觉这样已是很好,以前的事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现在的我只会徒增烦恼!”风雨烟听了渐止哭泣。无色大师面有难色道:“郭公子你就先在我少林寺中疗伤吧!我会帮你早日修复好经脉,以后就不会每日受经脉灼心之痛了。不过还有件事还要麻烦风姑娘,不知能否答应?”二人惊奇齐声问道:“是什么事?大师请说。”无色道:“刚才二位也听到了,蒙古帝师召集天下佛门欲对全真教不利,希望姑娘能摒弃门户之见,赶往终南山重阳宫先行通报一声,让全真道友早做准备,最好能暂时撤离终南山,这次蒙古帝师有备而去,必已有必胜的把握!佛道相争,恐怕又是一场生灵涂炭,我虽佛门弟子,却也敬重全真教友!还望姑娘能去通告一声。”风雨烟疑道:“虽我不知道全真是什么门派,但大师有如此慈悲之心,为何不亲自去或派门下弟子去通知一二?”无色大师道:“并非老衲不想去,一则我刚才已身受重伤,要不是姑娘刚才相助,我恐怕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二是金刚门对少林寺虎视眈眈,我轻易是不能离开,以免他们趁机来捣乱;三,刚才我已经说少林门规一门不出,门下弟子若出去,只怕落入蒙古人口实,对我少林不利,姑娘非我少林中人,你从后山偷偷下山,蒙古人也不会怀疑,这是救苦救难之事,还望姑娘不要拒绝!”风雨烟疑道:“这全真是什么门派,怎么蒙古帝师如此忌惮,要集天下佛徒,召开佛道大会才能除去?”
无色大师念了声“阿弥陀佛”,道:“你们南海一派很少到中原而来,自然是不知到全真道的利害。这全真道教乃是昔年天下第一高手中神通王重阳创建,开始以反金为主,后来蒙古人灭金后进攻中原,全真就又反抗蒙古,门下七大弟子人称全真七子,个个都是行侠仗义为国为民的大侠。全真教下弟子也大多是侠义之士。全真教人数众多又是侠义之人,屡屡抗击蒙古,着实让蒙古人头疼,中原人士只要提起全真道都称颂不已,让人佩服。现在蒙古平定中原大部,自然不放过全真,就以佛道两派不合,借助佛门来消灭全真,我虽钦佩全真教,却不能帮助一二,所以才相求姑娘能前往终南山通知一下,据听说现在终南山上最近几日在召开道门大典,若是佛道大战,只会两败俱伤,让蒙古人鱼翁得利!”风雨烟一路上看到蒙古人烧杀抢掠,早对蒙古人深恶痛绝,听到蒙古人如此恶计,想了想道:“我是想去通知一下,但我初到中原,对中原一点不熟,又没有方向感,只怕我找到了终南山都不知是何年何月了,这样岂不是辜负了大师一片好意,都让我给耽误了,这样就不好了!这次从海南岛到嵩山,若不是与师弟一起同行,凭我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到这里。”
无色听了一怔,看了看风雨烟天真烂漫的样子,想想也是,现在兵荒马乱她这样一个女孩子独自去终南山,真是让人担心。可除了风雨烟实在是没别人能去了,难道是该全真教该遭此劫。无色想着昔年天下第一大派就要遭灭门之灾,脸上不禁露出悲悯之情。郭破虏看在眼里,突道:“大师还是我陪师姐一起去终南山吧!”风雨烟听了大喜道:“有你陪我就不会迷路了。”无色道:“这可不行,你现在经脉是不是疼痛的时间越来越长,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吧,若不早点治疗只怕以后就难以修复了!”风雨烟道:“大师为何不直接让师弟学习《洗髓经》功夫,让他在路上一边赶路一边练功,这样不是可以一举两得了吗?”无色听了念了声“阿弥陀佛”,道:“少林有三大寺规,一不是本门弟子是不可以修炼本门神功的。二本门神功秘笈是不能出少林藏经阁的。若不是看在南海神尼和郭大侠的面子,断不会让郭公子修炼《洗髓经》的。现在已经破例了,绝不能再破第二门规了。所以还请两位见谅!”风雨烟还要说话,郭破虏道:“我们不会让大师为难的,既然不能恢复如初,就这样也没关系,还是先通知全真教要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一切生死有命吧!”无色听了赞赏道:“不愧为郭大侠的儿子,侠义之心也与郭大侠一般无二,果然是忠义之后,佛祖会眷顾保佑你的,”停了一会,他突然又道:“昔年有一位高人,他先读书考仕途,后来又率义军抗金兵,后来义军失败,这位高人不愿和金人生活同一蓝天白云下,就是不共戴天的意思。于是他躲在古墓中开始勤学习武,他天资真是绝世,在三十多岁才习武,短短几年,竟然力压群雄被江湖公认为天下第一,这位前辈真是旷古烁金,天纵英才,郭公子不要泄气,也许你也会如此!”郭破虏听了苦笑一声,风雨烟却大喜忙问道:“这位前辈叫什么名字,我们去求他看能讨教一二行吗?”无色听了笑了笑道:“可惜我们都晚生了几十年了,他就是全真教创派教主王重阳,他人生真是一个传奇,不仅武功是一个传奇,还重修道教宝典,主张三教合一,创立全真道教义,可惜我们都无缘相见,所以他门下弟子都秉承他的教义,传承他的道法,以天下兴亡为己任,实在是我辈之楷模!今日他门派有灭顶之灾,我辈岂能坐视不理。而且你们郭家和全真派有很多渊源,大受全真恩惠,你也不能不理。”郭破虏风雨烟听了暗自敬佩不已,齐声道:“这事义不容辞,我等必早日赶到终南山,通知全真教早做准备,已免遭蒙古人奸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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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破虏又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快下山吧!”说着就要站起来,无色大师连忙挥手道:“公子稍安勿燥,我已让人备好了素席,蒙古人还要联络各地佛门弟子,大队行军,走的慢些,你们吃完在走。“听了一会突然道:”我差点忘记,昔年你姐姐郭襄女侠曾对我说过我这一部强身健体的武功口诀,我记下部分,对你修复经脉可能大有益处,不逊于少林寺中的《洗髓经》,现在传给你,希望你用心记住,以后在别处也可以自己修练,慢慢修复经脉。以后若有机缘,再上嵩山少林寺,我在传你九阳神功,也算是我对郭大侠一点敬意,日后你找到你姐姐,她也会传你九阳神功,这神功对你以后会有好处!”风雨烟听到无色大师开始传授武功口诀,就要向外走去,无色大师道:“这本是郭家武功口诀,现在还给郭家,姑娘不要出去了,一起听吧!有什么不懂之处,正好可以一起讨论一二,开始吧!”说着就开始念出,“宇宙有至理,难以耳目契。凡可参悟者,即属于元气。气无理不运,理无气莫着。交并为一致,分之莫可离。流行无间滞,万物依为命。穿金与造石,水火可与并。并行不相害。理与气即是。生处伏杀无始钟气篇 机,杀中有生意。理以气为用,气以理为体。即体以显用,就用以求体。非体亦非用,体用两不立。非理亦非气,一言透天机。百尺竿头步,原始更无始。悟得其中意,方可言洗髓,元气久氤氲,化作水火土,水发昆仑巅,四达坑阱注。静坐生暖气,水中有火具,湿热乃蒸腾,为雨又为露。生人又生物,利益满人世。水久澄为土,火乃气之燠。人身小天地,万物莫能比。具此幻化质,总是气之余。本来非我有,解散还太虚。生亦未曾生,死亦未曾死。形骸何时留,垂老后天地。假借以合真,超脱离凡类。无假不显真,真假浑无际。应作如是观,真与假不二。四大假合形,谁能分别此……”
无色大师缓慢念完,又向二人讲了一些要决,两人也不说话,暗自用心铭记。讲完后,无色大师对二人道:“我只能讲这么多,以后还要你们用心揣摩,”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到东首的木柜拉来一个木抽屉,拿出两个深色药瓶,吹去上面的灰尘,递给郭破虏和风雨烟道:“这是昔年我游历四方时,在苗疆认识一位神医,我用几招武功换取的两瓶丹药,有强身健体增强内力疗伤去毒的作用,我一直没有舍得用,你我有缘我就送给你二人,千万不要推辞和拒绝!”
郭破虏和风雨烟只得接住,在三感谢。无色大师摆了摆手道:“这比起郭大侠和南海神尼的侠义差的太多,你们出去吃点东西,就下山吧!希望能救得全真道友,我就不远送了!”说着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两人向无色大师磕了一个头,说声多谢,站起来就要离开。了空方丈却突然进来,向无色大师道:“师叔不好了,刚才有人看到,蒙古人把一队巡山的弟子掳走了,已朝终南山方向去了,我们要不要下山去救?”无色大师想了想道:“不用了,他们是想用少林弟子充门面,我们若下山就中了他们奸计,随他们去吧!你带这两位施主去用餐,一会派弟子送他们从后山下山吧!”了空方丈点头称是,就带着郭破虏和风雨烟走了出去。
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