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个脱离现实的问题不由冒了出来。
李昂分析不出个所以然,他不记得自己此前有和泥头车亲密接触,甚至记不清自己的意识在进入这具身体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低下头,看着正牢牢禁锢在手腕上的铁镣铐,李昂有些迷茫。
身为一个脑子没病的现代人,他不管怎么样都不想沦为被人掌控自由和生死的奴隶。
暂时不去考虑穿越的原因,现在真正当务之急是怎么逃出去。
他沉下心来,翻找起那个叫莱昂的少年记忆中任何有助自己了解现状的信息。
...瑟瑞安王国...圣索尔教会...圣地城...罗兰纳尔......堪塔达尔王国大军压境...战争...入侵......破城...劫掠...屠杀......
渐渐拾起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回忆,名叫莱昂的少年只是罗兰纳尔圣地城郊外一个普通猎户家庭的孩子,在战争发生前,他和家人在圣城郊外的林地聚落过着还算安稳的生活,直到西边的堪塔达尔军队大举入侵。
“你还活着...我昨天还以为你断气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似乎在对自己说话
李昂脱离思考,顺着望去,那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褐发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左右的模样,虽然处境同样灰头土脸,但皮肤还是比牢笼内的大多数人都白净。
李昂猜测对方被抓进来前,可能来自比较富裕的脱产家庭,不然底层平民可没机会在阳光照晒下仍保持这样白净的肤色。
“咳...你是?...”李昂忍着喉咙里的干咳开口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还是感谢一下那位女士吧,这两天不是她好心坚持给你喂水,你或许就活不下来了。”那白净少年没什么表情,扬起下巴示意了另一边方向。
李昂转过视线看去,少年示意所指的人是一个大概二十几岁的女士,她虽不可避免的在这种境地下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但仍能看出对方的容貌称得上温婉出众。
“谢谢伱。”李昂用嘶哑的声音向这位在昏迷时关照他的女士诚恳道谢。
在这么凄惨的环境下,还愿意照顾半死不活的伤者,对方的品德实在值得尊敬。
那女士勉强露出一抹艰难的微笑,稍微向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李昂注意到她旁边还靠着一个体格结实的少年,这少年目光如受伤的野兽一样警惕的看了过来。
他的模样与那好心的女士有六七分相像,两人可能是亲人,从年龄推断应该是姐弟,少年的体格倒是强壮,有锻炼过的痕迹,肤色也呈现被太阳常年照晒的偏深,不过此时其身上被佣兵殴打过的伤肿也十分明显。
李昂挪开了视线,避免刺激对方,他理解那少年不善的眼神并非恶意,在这种混乱残酷的处境下,对方只是希望保护仅剩的亲人罢了。
继续环视牢笼里的其他人,都差不多,一个个面如死灰如行尸走肉,鲜少有不带伤的,就连那曾照顾昏迷自己的女士身上也有被施暴的淤青和掐痕,李昂不愿去想对方经历了什么可悲的遭遇。
目光从同病相怜的俘虏们身上挪开,李昂看了看身后的牢笼,非常坚固,想内部破坏显然做不到,而且即使能逃出囚牢,手无寸铁的虚弱囚徒也无法战胜外面披甲执锐的佣兵看守。
思来想去,他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前似乎除了等待以外,别无他法。
时间一点点缓慢而令人煎熬的流逝,哪怕几个小时都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李昂还从未有过这种煎熬的折磨体验,过去记忆中枯燥乏味的社畜生活如今比起来犹如天堂,毕竟那时他还有自由可言。
许久,天色暗淡下来。
(乌利亚语)“唉!你们这些瑟瑞安猪猡!都给老子滚起来吃饭”
外面佣兵嚷嚷着听不懂的叽里呱啦声打断了李昂的胡思乱想。
他闻声瞧去,几个堪塔达尔佣兵托着麻袋来到每间囚笼前,嘴里叫喊着异国语言的喝骂,从麻袋里掏出干巴巴的疑似食物的玩意儿往笼子里扔,态度犹如投喂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