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村学堂,也就是原先张家老屋改扩建后的地方。今天学生们都放假了,因为李氏在睡觉,所以选在这接待两人。在张良忙着烧水泡茶的工夫,郭嘉饶有兴趣地坐在红木椅子上翻看学生们的课本。戏志才则是目测了一下教室的规模,然后开始玩起来从未见过的教具。
等到张良端着茶壶和茶碗走进来时,戏志才扬了扬手里的粉笔,指了指一旁的黑板开口说道。“张良,我不追究你算计我的事了,快给我介绍一下这些东西,还有奉孝手里拿的那些书是怎么回事,我看每个孩子桌子上都有。”
张良给两人倒了一碗茶,找了个椅子坐下,面带微笑的回答道。“这些都是教学用具,我简称为教具,中间的那物名为黑板由一块木板刷上黑漆制作而成,白色的东西叫做粉笔,原料来自石膏或者石灰。师者可以尽情在这块黑板上书写传播知识,结束后只需要用毛刷擦掉即可。”
“至于郭先生手中所拿的书本你们自然是认识的,这东西是由我改良后的白纸制作而成,这些制式桌椅则是我为了孩子们不受求学的跪坐之苦而让木匠打造的。如今我张家村学堂已经有两百三十名适龄幼童在此读书,以后我要将这种学堂开遍幽州。”
“而这只是计划的其中一环,我将其称为普及教育,等到这些学堂的孩子长大后我会开设一所综合性书院。「礼记·大学」中不是提到,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故而这间书院我会取名为大学,教授学子天文地理,格物致知之道。”
“何为格物,简单来说就是观察和探寻这宇宙万物运行的规律并加以掌握,并将其作用改造世界的学问。你们路上来看到的那条路,张家村田亩产出超过数倍于其他地方的粮食,制作书本用的白纸。还有如今世家们趋之若鹜的细盐、白糖、烈酒、茶叶、香水,这些都是格物学的产物。”
“这门学问学到深处后,可上天尽揽九月,下海降伏蛟龙,一怒则鬼神惊惧,谈笑间可御天雷灭尽魑魅魍魉。”郭嘉看了戏志才一眼,这小子前面说得还挺靠谱的,怎么后面就成了玄学。但他们也猜得出来,要想知道后面的,就得加入刘备的阵营,因此两人默契地没有多问。
“张良,我发现你小子挺贼呀,颍川不是没有其他人才,但你就让刘将军将我二人强行带了回来,估计是看准了我们身后没有势力,是也不是?”面对郭嘉的疑问,谁知张良摇了摇头。
“郭先生您只说对一半,因我这里秘密太多,所以背后有家族的我不敢让他进来,在没有团结起来大部分人之前,暂时我还不想与他们为敌。我可以用,但不敢大用,只会让他们外放到其他县做事,所以干脆就没有与他们的家族谈判。”
“至于两位先生,说实话我是下了死命令的,如果大哥他们没有将人带回来,我就要出手亲自出手对付你们了。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忌惮你们的才能,不想日后这大汉乱起,你们为他人谋。”
这时戏志才冷冷地讽刺了一句。“能够被拥有麒麟之才的人算计,真是让我感到与有荣焉呐。”张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开诚布公的说道。“两位先生可尽情骂我发泄心中的不满,不为我家大哥效力也无所谓,因为你们是自由的。在这里可以做任何你们想做之事,这幽州全境没有地方是你们不能去的,一应花费全部由我来出。”
“但不能离开,至少在我兄长统一大汉之前不能,我可不想将两位顶级谋士拱手送与我的敌人,这里的秘密你们也不能透露给别人,否则就是害人家,我必会出手屠灭其全族。”
与戏志才的沉默不同,只见郭嘉放声大笑。“有趣,太有趣了,不枉我来这一趟。小子,我与志才兄不同,我不是被绑来的,而是主动来见见你这位麒麟之才,果然没有叫我失望,你绝对是这世间最大的反贼。”
“按道理来说你不应该选择刘玄德的呀,毕竟这人确实有些迂腐,太过理想化,有时候吧看起来还挺假的。而且跟着他太累了,以后要应付的敌人也太多,劳心劳力实在是不讨好。”面对郭嘉对刘备的贬低,张良也没有生气,因为自己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而且最初确实没有想加入大哥的阵营,准备带着母亲去江东避兵灾。等到这天下局势分明之时,加入最有希望成功的一方,在里面混个职位,再娶几房娇妻美妾,如此简单过一世就好。”
说完张良闭眼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一是我家阿母不允许,她认为我天赋异禀,上天给予我这般智慧,如果埋于荒野确实是最大的浪费,逼着我出手拯救这大汉的天下。二是良心过不去,如果放任不管,以后的列位诸侯必将这天下打烂,受苦的说到底还是百姓,通向至尊之位的路上永远都铺满了累累白骨。三是北方异族的威胁,一旦我中原大地打的十室九空,他们必伺机而动疯狂掠夺我汉民成为其壮大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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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新成立的王朝需要休养生息,是没有能力应付他们的。此消彼长,用不了几代人北方的异族就会成长为庞然大物,到时胡人南下,我们拿什么去抵挡,这神州大地必将再次生灵涂炭,我汉人将会有亡国灭种之危。”
“再说回我大哥,之前我也很看不上,觉得他少了点野心,为人也有些假仁假义。但圣人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无论怎样他待自己人是真心的,待这天下百姓是真心的,这就够了。”
两人听完张良的话后闭眼想了很久,终于在一刻钟之后,由郭嘉开口打破了沉默。“志才兄,我想来想去都觉得憋屈,神也是他,魔也是他,好话歹话都被说尽了,不行动手吧。”戏志才眼睛一亮,说了句善,说完两人就快速起身将想跑的张良给围住了。
“咳咳,两位先生别乱来,我还是个没加冠的孩子呢,你们不会卑鄙到对一个孩子出手的,对吧。”戏志才冷冷的一笑。“我呸,真不要脸,哪家孩子如你这般阴险,简直可以媲美司马氏的某些阴人了。”
郭嘉在听到司马氏三个字时眼睛里闪过一抹寒光,当年家族倾覆的旧祸真以为没人知道真相么,还装模作样的将自己救回颍川,不就是为了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么,要不是这些年的放浪形骸和醉生梦死,这世间哪还会有郭奉孝。
“戏志才!刚才还说你不计较,现在就你拳重,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哎呀,别打脸呀,等会还要出去见人呢,再说破相了以后还怎么讨媳妇,我张家可是三代单传哩。”只见学堂教室里不断传来张良的惨叫,还有郭嘉和戏志才两人快乐的笑声。
张家村学堂,也就是原先张家老屋改扩建后的地方。今天学生们都放假了,因为李氏在睡觉,所以选在这接待两人。在张良忙着烧水泡茶的工夫,郭嘉饶有兴趣地坐在红木椅子上翻看学生们的课本。戏志才则是目测了一下教室的规模,然后开始玩起来从未见过的教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