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忙于公事也没细数过,但刘备今天一看,惊觉在不知不觉间自己那个四弟已经给他拉了非常厉害的班底,相比于去年刚接手幽州牧时身边只有郭嘉和戏志才两位先生。在这一年间几乎队伍在以滚雪球的速度壮大,如今可以称得上是猛将如云,谋臣如雨。
文臣方有埋头教育不愿出仕的郑玄,卢植、蔡邕、张良、郭嘉、戏志才、贾诩、程昱、简雍、鲁肃,郑玄弟子田琼、宋均、国渊、崔琰、王经、刘德、刘琰、孙乾、公孙方、赵商、郗虑等人。颖川世家荀衍、荀彧、荀攸、荀谌、陈谌、陈群、杜袭、钟繇、钟演等人。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自从刘备同意后,颖川世家除去上述一些智谋超绝的人才外,还提供了大量优秀的子侄去任了县令、县尉等基层官职,其中韩家因为冀州牧韩馥的原因要避嫌,暂时还没有下场,不过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武将方有已经退居幕后教学的童渊、关羽、张飞、黄忠、典韦、许褚、徐晃、张任、于禁、乐进、李典、牵招、赵云、张子仁、周瑜、田豫、黄叙等人。
看起来武将一方人数比文臣那边数量少,可是这些人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狠人,师从张飞的张子仁现在也就打的过以统兵和谋略见长的儒将周瑜和病刚好的黄叙。
现如今这么多没有仗打的将领已经无聊到把境内所有的山都给翻遍了,就希望能遇见一些盗匪。天可怜见,那些人哪见过这种阵势,不是自缚双手投降就是出逃,绿林势力也是一样,幽州这群武疯子的大名已经传开了,这里已然成了禁区。
说到底还是浅水难养蛟龙,隔壁冀州打的是如此火热,让这些将领心里都有些按捺不住,只能通过剿匪和打击游侠来释放旺盛的精力。南匈奴就更害怕了,距离定北城附近数百里已成真空地带,还派了许多斥候在看着,一见幽州兵马出现立刻提前跑路。
所以当刘备刚说完自己想要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的时候,这些武将除去离开的赵云、张子仁、周瑜,还在家里恢复元气及练武的黄叙外,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站起来请战,甚至为此还争得面红耳赤。
给对面那些文臣看的都有些傻眼,按照程序应该是他们先肯定一番主公的志向,给出如何争夺天下的策略,应该先取哪里,目前应该警惕的敌人。这场会议的主角应该是他们,大家已经为此在私下辩过好多次,怎么开场就被这些武夫给先声夺人了。
看着快要打起来的武将一方,刘备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头,然后猛拍了一下桌子。“都给我坐下,知道你们求战心切,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下次再敢如此胡闹,拉出去打三十军棍。”
此时议事堂已经摆上了匠作司制作的椅子,众人都不像之前那样跪坐。眼看刘备生气,武将一方就顿时就蔫了,一个个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头坐了下来。
眼看局势得到控制,卢植在暗中点了点头,刘备身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多了些非比寻常的气度,看来当了这一年多的州牧让他成长了很多。
刘协的死亡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自己的这个学生他来观察了很久,确实是一个值得辅佐的人。英雄不问出处,如果没有王莽篡汉,世祖起事前虽有宗室的身份,但也不以耕种为生么。
想了想后卢植率先开口。“我支持玄德你的想法,汉室衰败虽始于桓、灵两帝,但根子上在于天下世家频繁的土地兼并,和那越来越可怕的实力。后来才导致帝王不得不借助外戚和宦官势力来制衡他们。”
“袁、杨那等世家之所以将十常侍视为肉中钉,眼中刺,不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对方大大损害了自己的权力么。我当初苦劝大将军何进不要和那些人为伍,不要召外臣进京,但是他压根就不听,自此有了董卓之乱。”
“但就算没有董卓,但焉知那个死去的丁原不是下一个权臣,亦或者权力集中在他们这些四世三公的家族手里,天下难道就能变的更好,到时候那究竟是刘家的天下还是他们世家的天下。”
“最好笑的就是宦官用来打击世家的党锢之祸,被他们转嫁到了一些对大汉忠诚,真心想做事的寒门或者普通百姓出身的官员身上,做法之无耻,吃相之难看简直让人作呕。”
一旁的蔡邕心想你还真敢说,这场内可是有许多颖川世家的人呢,不过想到自家女婿已经出手将他们给削弱了,这些人现如今压根就翻不起大浪,这里可是幽州,又不是他们经营多年的颖川,也就没有出声打断。
颖川世家一系的人也没有出声,卢植虽然点到了世家,但明显在骂当初洛阳的那些人,他们可是没有资格进场分果子吃的,属于在野寻求明主以求更进一步的类型,说白了就是有实力但只限于一郡之地。
原本还算富裕的家庭自从被张良惦记不得不背井离乡后,又得重新开始创业攒家底,他们每家手里是都掌握了一些私兵,但在如张飞这种狠人面前压根就不够看,这也是大家当时没有反抗的原因之一。
来了之后就更头疼了,土地死死攥在那个张良手上,刚开始他们还有点好奇那小子握着那么多地不放是什么意思,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对方压根就不松口。后来数十万洛阳百姓北上,人人都给免费发了土地,争夺土地之事也就此作罢。
麒麟才子钓鱼,愿者上钩。张良最近通过郭嘉和戏志才之口,暗中向所有颖川世家做了许诺,幽州之地你们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但可以看向外州呀,上了我大哥的船之后打下冀、并、司、青、豫等州,想要多少地都有,这些只留给自己人。
这才是这些颖川世家急不可耐找刘备表明忠心的真正原因,实在是因为在这幽州的日子不好过,家大业大开销自然也大,张良又断了其贩卖细盐等货物的特许,外面的世家又视他们为叛徒,实在是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