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嘉靖帝的圣谕下到内阁,摆在了首辅徐阶的案桌上,他扫了一眼,沉吟一会,叫人把高拱和李春芳两位阁老请来。
“京营戎政督办处,总督成国公朱希忠,襄理世子殿下,总办胡宗宪、谭纶、郑洛,司务厅都事萧大亨,军械厅都事胡如恭,训练厅都监戚继光,再设参事房,以徐渭为参事,兼领边事侦查科,直辖新军营、勇士营...”
高拱念完后头痛不已,右手抖着这份圣谕,转头瞥着李春芳,嚷嚷道:“世子殿下,又撺掇皇上玩新花样了?”
徐阶眉头微微一皱,“高新郑,那是圣谕!”
高拱脸色一正,连忙把圣谕摆放在桌面上。
徐阶继续说道:“癸亥之变,皇上大为震怒,要整饬蓟辽、宣大边务,是理所当然之事。”
李春芳幽幽地说道:“癸亥之变,北虏叩门京师安定门,圣驾惊扰,日夜皆忧。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啊。”
高拱看了他一眼,气得鼻子冒烟,但是刚才的气焰确确实实被打压了下去。
李春芳继续说道:“边事糜烂,皇上忧虑,殚思竭虑,定下这方略,我们做臣子的遵行便是。”
“便是就便是。只是这人事,归六部管,六部听我们内阁的,我们得好好掰扯掰扯。”高拱还是那个性子,心里服软了,但气势上不能输。
“胡汝贞、谭子理以宣大、蓟辽两总督兼任总办,说得过去。还有位总办郑洛,是什么来历?”
“郑洛郑禹秀,嘉靖三十五年进士,授登州推官,查纠过多起冤案,弹压过几次海贼扰境。三十九年入朝为御史,巡察辽东等地,指出积弊,纠偏查漏,得兵部杨公赞誉。
四十一年,奉旨查鄢懋卿、万寀、万虞龙等贪污盐课案,查证严世蕃为幕后主谋,皇上下诏,斩鄢懋卿、万寀、万虞龙等。”
李春芳娓娓道来。
高拱默然无语,这份履历说得过去,无可指摘。
“司务厅都事萧大亨又是什么来历?”高拱继续问道。
李春芳答道:“萧大亨萧夏卿,四十一年进士,授山西榆次县令。榆次连年灾荒,民众饥寒,流离失所。
萧夏卿张榜招抚流民,聚集乡兵清剿寇贼,绥靖地方。胡宗宪巡视山西镇时得知其才,颇为赏识,举荐为司务厅都事。”
“军械厅都事胡如恭又是何人?”
“胡如恭胡盛才,嘉靖三十七年进士,宁波推官。胡汝贞在东南剿倭,大兴火器,胡盛才负责督造,不到一年督造出鸟铳万余枝,大小火铳四百门,弹药无数,因功被赐工部主事衔。”
各个都是人才啊!
一位勇于任事,一位能断任繁,一位擅造军械,世子党人才济济啊。
高拱继续问道:“徐渭徐文长,怎么被安排去参事房任参事?干什么的,机要文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