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在场的人也看出来,太子殿下还会拿督理处另有他用,但这些勋贵们都不管了。
此时的他们心里暗喜,经过太子一番腾挪,兵权又回到了勋贵们手里,还彻底与内阁和兵部那边分开。
不容易啊,真得不容易啊!
时光如梭,隆庆三年春三月嗖地一声就窜过去,夏四月仰首挺胸地走来了。
朝阳门前,周秉洲、袁咸安、李治彬,皇史宬三子,一身方便行旅的衫袍,头戴大帽,站在朝阳门前左边的空地上,仰头看着巍峨的朝阳门楼。
“京师,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回来!”李治彬有些伤感,喟然叹息道。
周秉洲一脸的无所谓,“知足吧,我们三人能逃出生天,落得这样一个不错的结局,多亏了西苑暗中庇护。”
袁咸安感叹道:“是啊,不容易,真不容易啊!”
“走吧,我们到通州分道扬镳,各自赶路。”周秉洲调头说道。
“走吧。没人来送我们,该走了。”
“呵呵,是啊,我们都是丧家之犬,那能跟致仕的礼部尚书南宇公比。”
三人刚转身,从城门里疾驰出来两人,跑到跟前,下了马,对三人拱手道:“可是周秉洲、袁咸安、李治彬三位先生。”
“正是。”
“请稍等,有位贵人马上就到,要相送三位。”
贵人?
我们三人得罪了新任阁老兼户部尚书高拱,人憎狗嫌,亲朋好友都躲得远远的,还会有人来相送?
三人等了一会,一辆马车在十余位骑兵的护卫下,出了朝阳门。
一位身穿直缀男子下了马车,正是少府监太监杨金水。
周秉洲认得他,大吃一惊,轻声跟两位同伴说了一声,一起上前,拱手道:“杨公公,你怎么来了?”
杨金水笑眯眯地说道:“太子殿下吩咐咱家,三位先生有情有义,离京不能太过冷清。今日要是有人相送三位,咱家就不出来了。要是无人相送,咱家就送一送三位。
今日朝阳门全是送高子象的人,无一人送你们,那咱家就必须要出来了。”
周秉洲三人噗通一声跪下,对着西苑方向磕头,含着眼泪说道:“臣等谢殿下天恩。”
“起身吧。”杨金水一一扶起三位。
一位护卫上前几步,他手上端着的盘子里,放着三杯斟满酒水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