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见到他后,一直以来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不知道那是如释重负的笑还是苦笑,赵家在吴国一直是名门之后,如今和一名山匪合作,世代相传的好名声到今天就画上了休止符。
“俺昨夜砍了那魏良才一刀,若不是这小老儿跑得快,今天就提着他的脑袋来见赵老弟你了!”
秦寿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赵飞肩头的甲胄,赵飞恭维道:“秦将军只率领万余人马,就搅合得魏军乱成一团,若是早些从军,说不得已经封侯了。”
秦寿哈哈大笑:“俺昨个只是靠偷袭,都是些江湖手段,不懂那些排兵布阵的兵法……况且俺自在惯了,就算封王、封侯,上面还有个皇帝老儿,受不得头顶的闲气,倒不如自家打片土地,当个山大王!哈哈哈哈!”
秦寿一通话说下来,赵飞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知道自己引马匪来解围是柄双刃剑,人家不会白来,兴怀城的主导权自己不得不让出。
只是,在让出权位前,必须为兴怀城的百姓争取到足够多的东西,他已看出这些无法无天的山匪一进城就开始毛手毛脚起来。
赵飞刚想说什么,却听秦寿“啊”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秦寿铜铃般的大眼睛紧盯着站在一旁的我,兴奋地叫道:“若俺没看走眼,你就是灭了唐家满门的‘丑剑钟汉’?”
我点了点头,就听他又道:“嘿嘿!俺曾灭了江湖中排行第四的神刀门满门,老弟你灭了排行第五的唐门满门,咱俩倒也有缘,不若今个比划比划,看看谁的本事更大?”
我嘿笑了声,不答话,赵飞咳了声道:“钟兄弟只是客人,不算是兴怀城的人。”
秦寿喊道:“什么兴怀城不兴怀城的?这里是俺秦老大的地方!俺出生江湖,钟老弟也是江湖儿女,我们俩只论江湖事!”
我知道秦寿急着一进城就展示实力,想要拿我的名气当垫脚石,以力来压服赵飞,看起来一场争斗是免不了了,于是我拔出背后黑剑,站到一处空地上,对他道:“那就请秦兄赐教了。”
秦寿把手中长柄大刀扔给身后手下,一把抽出腰间横刀,咧嘴笑道:“好!痛快!”
说完他连踏三步,一步一丈,瞬间到了我面前举刀下劈,我举剑横挡,只听咔嚓一声,我的黑剑竟然断了!
刀锋刹那间就落到我的肩头上,但在最后一刻止住了。
我的脸颊上滴下一滴冷汗……大意了!
秦寿之前无论冲刺的速度和下劈的力道都只像个凡人武夫,但当我的剑锋和他的刀锋接触时,才蓦然发觉,他这一刀力道大得像一座山压了过来。
这根本不可能是一名凡人该拥有的力道,但若他是修士,又为何我未感觉到丝毫的灵气波动!?
要知道就算是“浑练如一”的力道修士,举手投足间也会有丝丝灵气溢出。
有那么一瞬,我想打开气窍,与他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可被我生生忍住,我满脸疑色地目送他还刀入鞘,搂着赵飞的肩头,哈哈大笑着离去。
我带着杜蝶回到了忙着治病救人的扁鹊处,小姑娘一路上都在安慰我“胜负乃兵家常事”,叫我不要挂怀,还说,不会因为我输了就不认我这个师傅。
被一个小女孩安慰,我心中的一丝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哈哈笑了起来。
凡间……说不定你还真会给我些惊喜呢!
我因处处觉得“高人一等”而有些慵懒的猎杀之心,重新兴奋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