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文海低着头,面有尴尬:“老裴,你说的,我都很清楚,只是眼下家里困难。
你也知道,陈红军那个混球闯祸,给我留下一堆烂摊子,到处欠了不少债,我之所以选择买断,也是想着,把这些债给清掉,省得天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还有个事就是,我大舅哥,现在得了心脏病,很严重,急需钱做手术。
他当初养了小绿那孩子好些年,如今他病了,我总不可能假装不知道,啥也不管吧。
办买断是吃亏,但咋办呢,做人不能太亏心,就算晓得亏了,也得这么干啊。”
裴正昌一时无语,凌家现在的困难,是实实在在的,这个别人也帮不了。
都到了这地步,那人家选择买断,你还劝人家为以后考虑,那也是不现实的。
凌文海见他不再反对,艰难祈求道:“老裴,这事,我不想别人知道,希望....希望你能理解!”
裴正昌点头表示理解,也晓得他是想多捏一些钱在手上。
他交代人给凌文海办好了手续,下班后,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给凌槐绿打了个电话过去。
哪晓得,接电话的人是裴观臣。
裴正昌瞬间就有些尴尬了:“小观,咋是你接电话,小绿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跟这个儿子说话,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不知道跟儿子说什么的好。
裴观臣声音很冷:“你找她有事?”
裴正昌叹了口气:“也不是有事,就是....就是听说她舅舅病了,在卫生所住院,不管她舅舅以前怎么对她,好歹也养了她那么些年,于情于理也该.....”
裴观臣声音染了讥讽:“是吗?裴局长,你记不记得,去年有个案子,有个养女因为养父猥亵奋力反杀,最后被判入狱五年。
她养父如今还在医院里躺着,你要不要考虑那份养育之恩,将人放出去,让她去照顾养父?
还有一个嫂子因为嫉妒小叔子儿子聪明,把小叔子的儿子给扔下井里,怎么说,那位嫂子婚后也照顾过年少的小叔子几年。
裴局,你要不要去劝劝那个小叔子,原谅他嫂子的杀子之仇?”
裴正昌呼吸开始变得沉重,恍惚之间,他想起了当初那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