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语低了低头,却听周檀绍又道:“沈家的案子,对父亲极为不利。虽然我不愿承认,但当年的确有可能是误判。”
顾清语闻言,眼眸再次抬起,其中情绪交织,复杂难辨:“二爷既然什么都明白,何不及时补救?若二爷能寻个办法给当年的沈家平反,也许侯爷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周檀绍勾唇苦笑:“谈何容易?一旦父亲承认犯了错,必定惹得皇上动怒,朝堂震动,那些素来对我们侯府虎视眈眈之人,定会借此机会,狠狠地踩上一脚,落井下石。清语,你在宫中待了那么久,还不明白吗?做错事是不会死人的,可一旦认了错,才是万劫不复。”
顾清语闻言叹息:“这么说来,当年的那桩案子是难以昭雪了。”
周檀绍闻言,眉头紧锁,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我现在也毫无办法。如果沈砚紧咬不放,我也只能拿更好的条件和他交易。但是很显然,一旦我接受了他的讨价还价,便是个无底洞。”
顾清语摇头道:“沈砚所求的,绝非拿捏侯府这件事,他的野心太大了。”
“是啊,皇上也许还不知道,自己正豢养着一只未来可能噬主的猛虎。”
周檀绍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格外沉重。
顾清语垂眸,以指尖温柔地拂过他的手背,有意安抚:“也许,他并不是那么坏的人……今今日之事,是我考虑不周,贸然提及沈明聪,失了分寸。”
周檀绍闻言,轻轻摇头,目光中满是理解:“你并无过错。”
顾清语借此契机,顺势圆滑道:“我只希望,我和侯爷之间,再无嫌隙。”
“不会的,往后我们只会一条心。”
周檀绍伸手抚摸她的脸颊,随即亲吻她的额头,继而又顺势蜿蜒而下,直到她的领口被轻轻扯开,外间传来春雪小心翼翼地声音道:“二爷的药熬好了。”
顾清语闻言,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一抹绯红,她迅速起身,整理着微乱的衣裳:“二爷稍候,我去拿药。”
几日后,宫中又传来消息,皇后娘娘病倒了。
毫无疑问,这次连皇上都不把她当成一回事,不再如往昔那般重视她的一举一动,只当是她又一次故技重施,企图以别出心裁的苦肉计博取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