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走出医帐,就见到崔锦绣在账外等他。
“六殿下,”崔锦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请六殿下一叙,还请殿下赏脸。”
元辰点点头,跟着崔锦绣进了另一座营帐。
此处原本是太医们存放器物和临时歇息的地方,此时已经清了场,荣妃、太子、秦王妃、崔锦绣、陆谦都在里面坐着,两名太医垂手而立。
元辰入内见礼,按照荣妃的吩咐坐在太子下首。
崔锦绣没有座位,垂手站在太子身侧。
荣妃开门见山:“太子殿下,你是怀疑今日熊罴被下毒的事,是靖安侯所为吗?”
太子冷汗涔涔而下,连忙站起来,躬身行礼:“母妃,儿臣只是想查清真相,并非针对侯爷。”
荣妃道:“此事陛下已经交由大理寺彻查,太子是信不过大理寺的能力,还是认为他们会徇私枉法,掩盖真相?”
太子一时语塞。
荣妃目光清冷,看向崔锦绣:“崔侍读,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得朝堂上的事。不过一国储君认为臣下无能,不足以为君分忧,此事你怎么看?”
崔锦绣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是下臣无能,没能为殿下分忧,臣知罪!”
荣妃淡淡摆了摆手,道:“罢了,今后勤勉些,别再让太子殿下事事亲力亲为,知道了吗?”
“是。是……”崔锦绣一身衣衫被冷汗打湿,唯唯诺诺地谢恩,起身退到一旁。
荣妃此举看着像是责备崔锦绣,实则是在敲打太子,责怪他不该鲁莽行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猜疑,让臣下寒心。
荣妃看了眼太子,见他表现出一副乖巧恭顺的样子,也知道该见好就收,声音也软和下来,道:“既然此事让太子挂怀,也事关本宫的徒儿,本宫也就多问一句。”
她看向苗太医:“苗太医,太医院中数你最擅解毒,不知我那徒儿中的是何毒?毒性如何?”
苗太医躬身回答道:“回娘娘,这是一种十分霸道的箭毒,毒性发作极快,能在短时内致命,别名‘见血封喉’。”
众人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元辰心有余悸:“玉梅果真险些丧命,幸亏侯爷有解毒良药。”
太子道:“连‘见血封喉’这种剧毒都能解,靖安侯这解药看来相当高明,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陆谦躬身回答道:“回殿下,是一位民间毒医。因为微臣帮了她一些小忙,她便赠了一些解毒药给微臣傍身。”
他看了苗太医一眼,话锋一转:“她毕竟只是民间医者,与苗太医这样真正医道的高手比起来,本事却未必够看,更当不起‘高人’二字。若苗太医当时在场,相信即便没有微臣那药,也一样救得了那位姑娘性命。”
他并非认为小师妹的本事比不上苗太医,反倒是怕她一身本事被有心之人惦记上,在替她“藏拙”。
身居庙堂者通常不屑于结交江湖人,偶尔“礼贤下士”,往往便是利用他们做些见不得光的事。而那些替贵人卖命的江湖人,有的是迫于无奈,有的是贪得无厌,但终究是知道得太多,最终总逃不过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下场。
元辰走出医帐,就见到崔锦绣在账外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