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菁用红绫卷住明依依的脖子,眼神冷若冰霜,向尤红山问道:“大当家,你我多年的情分,当真比不上这个只来了几天的少年郎么?”
尤红山踉踉跄跄地走下地来,捡起明依依掉落在地的长剑,“嗤”的一声挥剑斩断了红绫,然后“咣当”一声抛下长剑,一脸心疼地将她扶起。
明依依捂着“险些被勒断”的喉咙,一边啜泣一边剧烈地咳嗽着,身体抖得像寒风中的树叶,楚楚可怜。
挣扎中,她脸上的面具脱落,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脸。
晏菁一看见这张脸,顿时愣住了。
这脸上白皙光滑,仅有的微瑕,就是左边眼角下的一颗泪痣,哪有什么烧伤的痕迹?
明依依此时将眼角下的五彩凤蝶毒斑缩小到一个微小的点,看上去就与普通的痣无异。
晏菁怔了怔,然后“恍然大悟”:这位“孟云”公子,戴着面具遮住脸,怕是因为长得太过好看,又手无束鸡之力,缺少自保的手段,担心被心怀不轨之人觊觎,才出此下策,谎称烧伤毁容,实则是为了保护自己。
晏菁自己也生得一张俊脸,这张脸给他带来过多少麻烦,他心中明白得很。若非他自己有些本事,能够自保,甚至威慑众人,怕是没有命活到现在了。
不得不说,“孟云”这个方法还是有用的,至少他那些亲戚哪怕是厌了他,将他赶出家门,也始终没有动过要将他卖了去的心思。如今他进了黑水寨这虎狼窝,也安安稳稳没受到任何骚扰。
看见“孟云”秋水一般的眼睛里闪着泪光,秀眉拧起,神情痛苦,尤红山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了,连忙将人扶到床边坐下,端茶喂水,关怀呵护备至。
晏菁一边看着,一边用力咬着嘴唇,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明依依“弱柳扶风”般倚靠在床边,闭目微喘,缓了好一阵才眼泪汪汪地看着晏菁,沙哑着嗓子道:“二当家,孟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竟这般狠心,连条活路都不留给我……”
尤红山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晏菁的鼻子质问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枉我这么信任你!孟云他只是个孩子!他做错了什么?你竟下这般毒手?”
晏菁狠狠地跺了跺脚,潸然泪下:“大当家,你变了!你以前可是连句重话都不会对我说的。可如今,为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竟……竟然这样对我!”
明依依抹了把眼泪,抽抽噎噎地道:“原来如此,原来是我妨碍了二当家……我错了,我不该来的!”
她挣扎着下地,颤巍巍地给尤红山拜了一拜,含泪道:“多谢表叔这段时间的关照。孟云大概是个不祥之人,去到哪里都给人添麻烦,就不在这里麻烦表叔了。表叔珍重,侄儿去了。”说完,起身就要走。
“别走……咳咳咳……”尤红山伸出一手,似乎是想要阻拦,却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明依依“愣在当场”,“手足无措”。
“大哥!”晏菁熟练地从摸出药瓶,倒了一粒药丸准备喂给尤红山。
尤红山仍不停地咳嗽着,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连药丸也滚落在地。
“大哥,您别生气,身体要紧。”晏菁哭着跪了下来,重新倒了一粒药丸,送到尤红山嘴边。
“你……道歉……”尤红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
晏菁用红绫卷住明依依的脖子,眼神冷若冰霜,向尤红山问道:“大当家,你我多年的情分,当真比不上这个只来了几天的少年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