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城都督府,被奉为上宾的钦差大人,左相章明瑞半夜被人塞了一粒药丸,吓得一咕噜从床上爬起,一双眼睛瞪得像两个灯笼。
明依依穿着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面,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左相大人,晚上好啊。我来给你解毒啦。”
屋里黑灯瞎火,只有廊下挂的灯笼隐约透进来一丝灯光,章大人眼神又不太好,一时间竟认不出眼前人:“你……是谁?”
明依依眉眼一弯,笑道:“自然是来救你的人。大人忘了吗?是您当面对我提的要求。您还叫我给您解毒呢。”
章明瑞恍然大悟:“你……你是孟云?”
明依依点头道:“是啊。这几天我好不容易弄齐了材料,给您配了副解药,还制成药丸。刚刚您已经吃下去了,感觉如何?”
章明瑞稀里糊涂不知被人塞了一粒什么药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如今知道是解药,才把心吞回肚子里:“原来如此……呃……”
话未说完,他突然脸色一白,捂着肚子像只虾米一般弓起身来,浑身颤抖。
他抖了一阵,似乎有所缓解,抬起一张被冷汗湿透的惨白的脸,正要开口说话,却又突然“啊”的大叫一声,捂着胸口仰面倒在床上,肢体扭曲,比先前抖得更厉害了。
明依依却十分淡定地将一个被角塞在章明瑞嘴里:“哦,忘了告诉你了,你中的毒呢,不会很快要你的命,也就致在折磨你。不过你中毒的时间有点久了,毒素积聚的厉害,所以这解毒的过程也不大好受,那什么‘肝肠寸断’、‘刻骨铭心’的效果会轮番发作。嗯,你也不用担心,不会死的,也就难受点而已,熬过去就没事了。”
章明瑞听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两眼开始翻白,似乎要昏厥过去,却被一阵锥心的剧痛刺醒,死死咬着被角发出低沉的惨叫,一咕噜坐了起来,卷着被子从床上滚落。
他睡的是拔步床,这种床像是一间小屋子,用木架子围成一个方形的空间,分为内外两层,内层是睡觉的床,外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木平台,上面还放了一张小木桌。
拔步床原本宽敞舒适,可一旦摔下来就惨了。
只见章明瑞“嗷”的一声惨叫,磕上了拔步床内外间的矮桌,又“咚”的一声一头撞上木柱,然后才滚到地上来。
此时还有几个人也都在这里,季风霖斜倚在一张椅子上,另外两人站着,看到屋内的情景都觉得毛骨悚然,一声也不敢出。
明依依倒是不客气,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一般,招呼道:“哎呀,左相大人还要熬上好一阵呢,这床太窄怕是不够他折腾。阿毛,你来帮我,把大人抬到前面那个大罗汉榻上去。老季你还病着呢,去床上躺着吧。嫂子,那边有个煮茶的炭炉,先对付着拿来用吧,赶快给老季熬药,他要赶快服药才行。”
于是,花厅里的那张宽大的罗汉榻被撤走了上面的矮几,章明瑞则被人用大被一裹,“呼哧呼哧”抬出去放在了上面。
季风霖则毫不客气鸠占鹊巢,躺上了章明瑞原本睡的那张架势十足的拔步床。
章明瑞在罗汉榻上不知打了多少滚,身上不知因为撞上围栏而多了多少淤青,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痛的死去活来,最后喉咙里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漓城都督府,被奉为上宾的钦差大人,左相章明瑞半夜被人塞了一粒药丸,吓得一咕噜从床上爬起,一双眼睛瞪得像两个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