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文书的阎圃将文书放置在案头,对上张鲁征询的目光回应道:“师君,蜀兵所造飞石车威力是不小,但就文书上所言,蜀兵当不能凭借飞石车拿下阳平关,不过是对我军士气有些打压,让守在城头的士卒心怀惧意,而且瞧着大祭酒(张卫)已是有了应对方法,令士卒举起盾牌,并用木板立于城头挡住蜀军的飞石……些许器械,或有一二用处,但对我军威胁不是很大,阳平关有泰山之安也。”
阎圃言语坚定,他对蜀兵打造威力巨大的飞石车来攻城有些讶异,但没有太过担心,毕竟要想只凭借一些飞石就拿下阳平关,未免有些痴人说梦了。
“我意亦是如此。”张鲁点了点头认可了阎圃说的话,但他面色上还是有些忧色:“蜀兵不分日夜,夜间袭扰,白日攻城,又是造出飞石车,种种行径,花样百出,令我是心有戚戚。”
“师君勿忧,阳平关在,则汉中在,如今阳平关无恙,蜀兵无能为力也……刘璋退兵是早晚的事情,总不会一直顿兵坚城之下的。”阎圃面露微笑,不同于张鲁的忧色,他的心绪倒是轻快的很,对被阻于阳平关外的蜀兵不以为意。
张鲁思虑了一番,片刻后说道:“功曹说的是,有阳平关在,刘璋小儿何足为虑,汉中之地,我当独掌三十年矣。”
想着天下大乱,无人顾及割据汉中的张鲁,对在汉中称雄的时间给出了一个期限-三十年!
讨论完了阳平关的事情,张鲁聊起了一件汉中东面传递过来的消息:“上庸的豪族申氏的族长申公有文书递来,说是荆州牧刘表遣蔡瑁、张允为将,自房陵进军,打着协助刘璋小儿的说法,欲威胁我汉中东面,想令我出兵援助一二。”
张鲁言及申公,有一个‘公’字,并不是尊重申氏的族长,而是这申氏的族长单名就是一个‘公’字,取名有些怪异,或者很是占人便宜。
面对张鲁所言刘表帮助刘璋的说法,阎圃冷笑一声,嗤之以鼻:“益州和荆州虽然结盟,但两家疆土犬牙交错,益州又处于荆州上游,对荆州威胁甚大,两家不过是虚以委蛇而已……刘表说是帮助刘璋,但以我观之,不过是图谋汉中治下的西城、上庸二地,打着帮助刘璋的旗号,做出为荆州拓土开疆的事情,哪里会真正的帮助刘璋威胁我汉中东面。”
“嗯。”张鲁认可了一声,这人心隔肚皮,去年刘表还派遣了荆州别驾刘阖到巴郡煽动叛乱,益州和荆州两家眼见着就要大动干戈,虽然不知为何两家结盟,但这个盟友关系想来不是那么紧密,八成的虚与委蛇而已。
阎圃补充了一句,感叹道:“房陵之地早已被刘表所据,而且听闻刘表有意将房陵县改为房陵郡,置于荆州治下,只是吞下了房陵,刘表还不满足,见着刘璋来攻汉中,又趁人之危,想要拿下西城、上庸,这胃口着实有些大了些。”
而后阎圃才对申公请求张鲁援助一事给出了评价:“我汉中如今面临蜀兵大众来攻,却是无暇顾及申氏。”
“功曹之意,我是回绝申氏的请求吗?”张鲁见文生义,打算拒绝申氏的请求,其实他本心亦是不打算帮助申氏,虽然西城、上庸、房陵都是在汉中郡治下,但申氏在西城、上庸聚众数千家,对他这位汉中执掌者不过是名义上的顺服,偶尔派使者献上一些土物而已。
因此,对于名义上依附他,实际上算是独立政权的申氏,张鲁没有多大的心思去发兵援助,眼下的局势也容不得他发兵。
“非也,师君可发书一封给申氏,言辞上要恳切,就说我汉中正在调配兵马,不日就沿汉水而下,援助他们。”阎圃眉眼一弯,面色狡黠。
“嗯?”张鲁略微歪着脑袋,思考起了阎圃的建议,很快他就领悟了阎圃话语中的深意,他露出和阎圃一样狡黠的面色,点了点头道:“善,就依功曹所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