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拉着文聘的手,二人一起向着前营的中军大帐走去。
“听报信的士卒说,昨夜是文卿领兵衔尾诛杀进犯的凉州贼寇,且在遇到贼寇后方大队人马的时候,立阵于前,屹然不动,坚持到了甘宁和娄发的到来。”刘璋面带微笑,将文聘的功业缓缓道来。
文聘面色肃穆,他点了点头:“赖明公之德、神灵护佑,昨夜追杀、遇敌诸多战事,未曾有什么损失,且小有斩获。”
“什么德啊、神灵啊。”刘璋嘿然了两声,他批评道:“这是文卿你的才具所致,以文卿的上将之才,所以昨夜才能击退进犯之敌,并小有斩获。”
“明公谬赞了。”文聘闻得‘上将之才’四字,他顿时心生欢快之意,但这般欢悦的念头他没有浮现到面上,以免被认为过于轻浮、不沉稳,是故他只淡然着面色,谦逊的道了一句。
不多时,刘璋和文聘抵达了蜀军前营的中军大帐,而甘宁和娄发二人正候在中军大帐门口,静待着刘璋到来。
“明公。”
“明公。”
见到刘璋抵近,甘宁和娄发挪动脚步上前,拱手向刘璋施礼。
“且入帐详谈。”刘璋朗声了一句,而后以刘璋为首,几人入得帐去。
入帐后。
甘宁作为前营主帅,他拱手通禀起了昨夜战事的详情:“贼寇来犯之敌中,有都尉高硕,为子初(娄发)于阵中射杀,此外文校尉衔尾追杀进犯之敌,斩首以一百八十余人,俘虏有三百余人。”
高硕,昨夜被娄发射杀的金甲将领,在天明之后,甘宁通过审讯被俘虏的凉州士卒,知晓了高硕的身份,这个时候他一一道来,并将每一项功劳按到对应将领身上。
“善,昨夜一战,足以让李傕、郭汜二贼震恐了。”刘璋抚掌道了一句,他推断十有八九,被他猜中夜袭之策的李傕、郭汜二人,眼下必然是羞愧和愤怒集于一身,毕竟被人猜中了自家计策,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么都会令人不快和害怕。
甘宁问询上了一句:“今有俘虏的凉州士卒三百余人,不知明公如何处置。”
刘璋抚着下巴斟酌了一二后,他半眯着眼睛道:“先给他们吃顿饱饭,然后问一下他们的志向,若是愿于军中效命者则留下来,而不愿效命军中者,予其些许钱粮,放归彼等归乡。”
这是刘璋的政策,前面檄文明言的宽大政策,除了李傕、郭汜二人以外,愿意归降并留在他军中效力的凉州士卒,他都是一体接纳的,而不愿在他军中效力的凉州士卒,他明言放归乡里,不做强求。
“嘶。”娄发闻言,顿感有些不妥,他直言道:“明公,凉州贼寇,反复无常,且是罪孽深重,不可轻易释放,岂不闻放虎容易捉虎难。”
“况且明公虽是大仁大德,大度的释放这些人,可这些人拿着给他们归乡的钱粮,想是少有人会还归乡里,而是反向长安城投纳而去,回归到李傕、郭汜的麾下,这是助长李傕、郭汜的力量啊!”
娄发言语殷殷,他大力劝告着刘璋不要有这般不理智的念头,去做释放凉州俘虏的举动。
文聘插了一句,他反驳道:“娄兄,明公前有檄文明言,愿降者降之,不愿降者放归乡里,如今正是明公昭明其信的时候,怎可因小故而放弃大的信义。”
娄发闻言沉默了一二刻,若是像文聘一样站在刘璋的角度思考,为了明公的信义,的确是该如此行事,只是考虑到释放的凉州俘虏,很大可能会间道跑回长安城,如此行事就显得有些迂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