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风眉心微蹙,又静静望了片刻。
然而那老臣没再看他,反是余光里,有另一人看了过来。
云昭举着酒樽,掩住随江聿风望过来的眼神而翘起的唇角。
这里的各个位子本就挨得近,云昭理所当然地认为,江聿风是在看自己。
那些老头子又有什么可看的?
她饮下那盏酒,再抬眼时,江聿风已收回了目光。
素衣白衫的郎君坐于席间,风姿卓尔,引人瞩目。
可惜不能与江聿风坐于一桌,不然……尚且能再逗逗他。
云昭缓缓眨了眨眼,吃了一颗面前的樱桃。
酸甜汁水在口中溢开,云昭百无聊赖打量着席间,一面指尖轻轻叩击着桌案。
身后的琼华悄悄离开席间。
一位侍女而已,她的离开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时有人来与云昭敬酒说话,起初她还能打起精神应付一二,然酒过三巡后,云昭不免厌烦,借口头晕散心离开。
被朝臣与进士包围的靖王无暇顾及云昭,只匆匆瞥了一眼。他有心吩咐侍从去盯着些云昭,然而宾客们实在热情,让他分不出神来。
靖王心下轻啧,若不是因为睿王抱恙无法出席,他也不至于如此分身乏术。
片刻后,几队侍女入内,为在座之人呈上精致的樱桃酥酪。
到江聿风这边时,布菜的侍女稍不注意,袖口撞下盛着酥酪的小盏,落到了江聿风身上。
洁白酥酪碎在地上,江聿风不可避免的,被淡色的樱桃汁水脏了衣衫。
那莽撞侍女惶恐不已,慌忙跪地请罪,一时动静不小,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靖王瞧了过来,视线在那求饶侍女面上顿了顿,又看向江聿风,歉疚道:“是我没嘱咐好下人,淮之没事吧?”
江聿风起身,拱手道:“这位娘子也是无心之失,在下不过脏了衣衫,还请殿下莫怪罪她。”
靖王双眸微眯,随后一笑:“既然淮之不责怪,那本王便不追究了。”
他看向那侍女,语气又显冷硬起来:“还不快带江公子去更衣。”
侍女唯唯,从地上站起。
这点小意外随着江聿风离开便被众人忘却,席间说笑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