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曼曼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澹偃蹇而待曙兮,荒亭亭而复明。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
刘宏心里一酸,知道宋后就在那扇窗后,但知道自己不能流泪,生于帝王家,自己没办法,只能无情的处理,现在情势越来越明朗,自己却与皇后越来越远,缘分越来越薄,只能感叹:“最是无情帝王家”。
“夜曼曼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澹偃蹇而待曙兮,荒亭亭而复明。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宋后唱完这一段就看到刘宏銮驾经过,马上停止唱歌,只能躲着,现在哪怕远远的看一下也好,看着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宣明殿,何美人抱着一个婴儿站在窗边,看着刘宏銮驾远去,听心腹侍女说道,长秋宫唱出《长门赋》,狠狠的盯了几眼长秋宫方向,“一直无所出,受冷落很正常,这还不甘心啊!哀家不会让你把皇上夺回去的!”
是夜,张让带着一个带着一身黑色斗蓬的人进入德阳殿,然后转进密室,此人看到刘宏坐在位子上,立刻跪下:“臣段颎,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宏看见段颎就很开心,“起来起来,前几年的事情,寡人尚小,早年听胡师说道,熲乃国家栋梁,可匡扶社稷!这几年让你为颍川太守,实在是屈才啊!”
段颎是何人,张让让他秘密入京就知道不同寻常,就一路思量,皇帝这次是要用他,但应该很棘手,对手是谁?皇宫和雒阳城都有人盯着,看来对手并不简单啊!但段颎知道,在外所有人以为他是中常侍王甫的人,说到自己投靠宦官,保住自己的富贵的也不想想,唐唐七尺男儿身,为国家征战塞外,不畏生死,以战功做过太尉,如果不是出身并不好,段家早已经没落,仅仅凭战功未必能成为大将军,但是一个卫将军并不难,拥有开府之权,却苟富贵屈身于宦官乎?实际上自己是孤臣,因为他只认皇帝,不投靠世家,不投靠外戚,也没投靠宦官,凭着赫赫战功成为皇帝身边的一把刀,旌旗所指,刀锋所向,千夫所指,万丈深渊,身败名裂,亦无所畏惧。
他也清楚曹节为首的宦官集团也是皇帝手里的刀,一把毒刀,他们是软刀子割着世家的肉,他们虽然心里畸形,但皇帝无选择余地,虽然不得已与他们同道,但自己早已义无反顾,他领过军,做过太尉,当然知道皇家养这些部队有多么辛苦,多么缺钱,而这些世家上交的税只有多少,但世家盘剥百姓有多厉害,最后世家告诉百姓,这都是国家的政策,天子是昏君,四大家族至少有两个比皇家富有,但皇家还要养军队御敌于外,养各级官吏于内,他登入殿堂经历两代皇帝当然知道皇家国库年年清空,入不敷出,为对外开战,先帝还背上骂名卖官鬻爵,所有人骂先帝卖官鬻爵的时候,怎么不说道这些世家豪族花钱买官的钱哪里来呢?盘剥百姓?还没上任咋盘剥?说道白了就是世家本身就在盘剥,买了官只是为了更好的盘剥,有名头的盘剥,但不卖给他们官的话,现在的察举制导致,最终官还是这些世家选出的,照样盘剥。先帝的话时刻在自己耳边,一定要辅佐好下一代皇帝,最好能在这一代解决世家,这每一代汉帝都头痛的问题,幸好,陛下天资聪颖,大权缓慢回收,但世家实力强大,皇家弱局势没变,这次是哪个世家?开刀有名吗?于是拱了拱手,对刘宏说道:“陛下,臣没什么委屈的,官大官小对我来说道都是为陛下效劳,只希望陛下用的着我的时候能记得我!”
刘宏心里知道段颎是一代名将,这时代第一名将,无人可比,对皇室忠诚也是天地可鉴,自己找他来,他自然知道有硬茬子事,他连问都不问就接下来了,自己也没必要跟他兜圈子,于是笑了笑说道:“纪明,这里有份资料虽然不够详尽,但关键两个人随时可以抓住查询,有的证据足够了!”刘宏说道完让张让将资料供词送到段纪明手里。
段纪明正色的接下资料和供词,看完前面几句就脸色大变,迅速看完全部,包括最后犯人的供词:“这执金吾宋酆也太嚣张了吧,连皇家都欺负,后宫若无所出陛下根基则不稳,天下其他皇族亦在窥视,如先帝一般,更可恨的是两个小皇子都被他买通人杀害!陛下居然隐忍到今日?”
刘宏洒脱一笑道:“因为召唤你来京之前,朕又得一子,根基已稳,总算可以布局反制宋家。”
段颎略有疑虑:“恭喜陛下喜得小皇子,但这次小皇子安全与否,看来后宫未必安全啊!”
刘宏笑了笑:“是的,后宫未必安全,所以朕将他送上天柱山!”
“天柱山?怎么安全?”
“天柱山有一仙人,叫左慈,早已超凡入圣,只要在天柱山顶,谁也伤不了皇儿。”
“那去的路上会有危险啊!”
“除了护送者,只有我们三人知道,而且已去多日,想追也难,何况就算追上,这次的阵容就算十万军也难不住他们,他们是剑绝王越师徒,枪绝童渊师徒三,王师和童渊都无限接近超凡入圣了,就算被围住,逃脱总是有办法的!”
“陛下居然能找到枪绝童渊,真是大汉之福啊!”段颎开心的说道,自己是知道剑绝王越就在天子身边,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
刘宏对张让说道:“阿父,跟段颎讲一下后宫变化和涉及人等的事情,寡人先出去走走!”说完,刘宏步出密室,留下张让和段颎。
刘宏出了宣明殿,坐上銮驾,銮驾走过长秋宫,刘宏示意慢一点,慢慢的,刘宏听到了悲戚的歌声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