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王点头道:“如今龙族谁不知道此事,只不过我知道得清楚些罢了,那摩昂孩儿素来自视甚高、骄横自傲。”
“我当初初见这外甥,见他脾性太过忠直刚毅,有勇无智,就曾多次劝他多读书,好歹知些进退之道……”
“孰知他却反以吾为老迈胆小,不听我言,终致有此难,栽在真君手中。”
“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孩儿不知忍让进退之理,自己家骄矜无状、好勇斗狠、到处去闯祸不要紧……”
“却带累我那幼妹享不得清福,终日还要随他担心受怕……”
老龙王就像一个抱怨自家闯祸孙子的老人般,絮絮叨叨说着,语音带些含糊。
焦平打断道:“龙王之妹,因我而失了逆鳞,老龙王似不怨我?”
老龙王说话被打断、回过神来,也不生气,反而展开满皱龙颜笑道:
“真君勿疑也,因果能解就解,事情既然能就此了结,又何必再生事端呢?”
“吾辈不比凡俗之朝菌与蟪蛄,又同为天庭之臣,恩怨当能了就了,否则相互纠缠下去,恩仇永无了时……”
“如此作为,也不过徒乱道心,空耗光阴与精力,却又与修行何益?”
“因此,又何必无谓为此无用功。”
焦平听了,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肃然起敬来,这一番说话虽不无消极之义,但总体上的道理是好的。
人人都说这老龙处世窝囊,但他还窝囊得挺通透的,这一番忍让不斗闲气的作派,倒也得了几分“道德不争”的真义。
焦平于是笑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龙王所言极是,平谢过教诲了……”
“哪里……哪里……”老龙王连忙摆手示意不敢居功,待见得焦平面色真诚、显然是真心实意,才道:
“真君过誉了,吾老朽之心,不想能入真君之耳,博得一赞,真甚幸也!”
“真君正值功业建立、意气风发,仍能精心听吾一言,足见心性之沉稳。”
“可赞。可赞。”
说完,龙王又道:
“对了,还不知吾妹以此‘逆鳞’,转托真君携来,欲求何事?”
焦平想了想,则直接道:
“无他,想进龙祠一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