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听这小子瞎说!”
陈北陌点点头,面上看不出神色,只道:“若是几位看到了沈娘子麻烦知会一下。”
“哎!好嘞!公子您放心!”这三个小厮满脸笑意的,毕竟三块碎银粒子就抵得上他们一天的工钱了,只是说了几句话,谁不高兴?
陈北陌走出了奇茶坊,心头觉得越不对劲。今早那诡异血雾升天,至今连他也看不出了那颜色,多半不是一日之功。
但这种血腥的东西必然会引动四方各种事物的变化,性相近者来,相斥者远,落在百姓人事身上,就是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或走或来。
天穹上逐渐有阴云飘起,盖住了晚霞,浓重的云变成淡墨色渲染着城上色彩,像是有大雨要来了。
他想了想,走了另一条路回家,准备看看姨娘回来了没有,若没有再派那些姑娘们四处找一找打听打听。
就在他走到百会街头时,灵觉中探到了一个暗中观察自己的人,他不动声色的来到一家卖小玩意的店铺摊前,像是在看着一些小孩的玩物,一排形形色色的面具。
趁机用眼角余光撇到了一个巷子口有个卖糖人的老婆婆在盯着自己。
他的灵觉可不会错,若是寻常人即便看上他的样貌好也只是多撇几眼,而不会带着这种心怀鬼胎的窥探目光。
陈北陌不动声色的回答着摊主的话,“就买这个神官面吧!”
“好嘞,公子。这个是东边丰国那边传来的什么神,说是能保平安的,什么水官。”
陈北陌付了钱,拿走了这个面具,然后转身走入一个巷子里。
百会和中盛街挨着,小巷窄路口多的是,他钻了进去。
那个卖糖人的老婆婆见他消失了,忙跨着两面的小筐台,跟上去了。
陈北陌双手背在身后,把那神官面具戴在了脸上,慢悠悠的走着。
这窄道狭长且墙高,就显得阴暗。而且这里的人家多被迁到新东城去了,就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忽然一个巷子转口走出了个拿着一排木架系着的小鼓,随着他矮小身材走动,拨浪鼓的的两个锥子也敲打在鼓面上发出咚咚咚的杂乱响声。
这巷子本就窄,而且那老头还拿着个碍事挡路的木架子,更是难行。
带着面具的陈北陌见这人走近了,转身就拐到了另一个巷子里。
谁知,他一转头就看到那个老婆婆背着筐台,一脸皱纹把眼睛都快要挤没了的老妪,她笑吟吟的拿着一个糖人道:“公子,可要买些糖人回去哄孩子?”
陈北陌那双明亮的眸子透过面具,不带感情道:“神官的路也敢挡?”
糖人婆婆脸上的笑意没了,用那种嘶哑低沉的将死之人的声音道:“我这糖人,用的是人血熬制,尸土里长出来的芽儿。
本就是给阁下这种人吃的。”
“咚咚…”
身后,那个卖鼓的老人也停在了他身后,一前一后把路堵死了。
陈北陌问道:“沈娘子是你们拿的吗?”
“看来你还不算傻。”
身后老头低笑道:“只不过我们是向你借东西的。自然不会伤了她,此时此刻想必沈娘子已经回到家了吧。”
“嘿嘿嘿,听芸州城的玄会里说,新出了个神医,是什么玉陵药仙传人。我们几个想讨要几颗灵丹妙药,不知阁下肯不肯发这个大善心了?”
那老婆婆抬眼看着,用诡异的角度仰视着他。
陈北陌冷笑道:“二位是何方道统?就敢如此猖獗在芸州城里毫无忌讳?”
“嘿嘿,我们这些江湖异人可算不得修行者。”老头笑着取下架子上的两只拨浪鼓,轻轻晃动着,道:“小鼓儿,皮为面,骨做锥,声声鼓儿声声哭!”
他一摇晃那两把鼓,小巷子中顿时响起无数生幽怨女子的尖锐惨叫和惨烈的哭泣声,好像是无数女子被一点点从头皮处剥下皮囊,经历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身前的糖人婆婆拿起糖人,阴笑道:“糖儿甜,人血腥,血肉和泥,糖为衣。”
便见那糖人上散发出阵阵香雾笼罩整个小巷子,淡淡的白雾弥漫,卷向他来。
陈北陌取下腰中长剑,心神一定,这些鼓音便乱不得他心绪,周身法炁一荡,辟水剑刺出,如寒光闪烁剑气化刃斩向二人。
那持鼓老人往空中一抛,一只只皮鼓犹如活了般涨大挡在身前,哪怕是加持了坎水法炁的辟水剑气都只能斩破一层就被拦了下来。
而老妪则是把糖人洒下,化作了七八个活了的糖人挡住这些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