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看则还是背负着手,望着天,若有所思。
也许是在期盼唐非鱼会有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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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非鱼现在的心情也是两个字:不爽。
非但不爽,还发火。
怒火,歇斯底里的那种。
他面目狰狞,身上渗出了杀气。
唐非鱼像只蜥蜴一样趴在房顶,左手手掌按在房瓦上,伤口的血慢慢的淌了出来,整个左臂绿色再慢慢褪去,渐渐显出了本来的肤色。
可杨无邪看到更奇怪的事,唐非鱼四周的屋瓦在逐渐变成绿色。而且这绿色还在扩散,往四面辐射开来。
那是毒,绿色的是他手臂上的“青霉”真菌,犹如潮湿洞穴里的苔藓开始蔓延开来,已有几丈多远,还再不断侵蚀。
“青霉”竟然生长出来,为什么会这样,有些不可思议。
戚少商和唐能一样也发觉了,如果要形容他们现在的内心可能也是两个字:见鬼。
唐能定了定神说:那真菌有毒,不可以碰。他在以血喂“青霉”,也是再喂毒。
说完他脚跟一踢,把王小石踹下屋顶,另一只脚已打出暗器。
数十块屋瓦急射唐非鱼,同时他也飞了出去,右手一张,一枚铜钱打出。
唐非鱼跳起来,右手一散,也打出了他的“冰分八路”,应该是十六路,可能还要多。
“冰”射向了唐能,戚少商,杨无邪。
又毒又急的“冰”。
“叮叮咚咚”冰撞在瓦片上,互相坠落。可有一块瓦片裂了开来。原来是被那一枚铜钱撞碎的,瞬间炸开成碎砾,如雨点般打向唐非鱼的喉咙和左手。
唐非鱼身子凌空,像个陀螺一样飞旋,利用回转力把碎砾弹开。毕竟对手是唐能,也是用毒高手,他的暗器还是不要碰到自己为妙。
戚少商见“冰”飞来,剑花骤然绽开,剑光快的肉眼已跟不上。
只听到剑风,还有碰击声。
“注意脚下”
杨无邪大喊道。
戚少商也定睛看到绿油油的一片真菌也到了跟前。他翻身而起,往后倒翻,几个跟头避开几丈。
杨无邪也不轻松,他一伸手脱下轻衫,凌空一抖,一卷,把“冰”包裹起来,顺势一甩。脚下也不慢,急退十几步让过“青霉”。
只见杨无邪的衣衫也化开好多窟窿,好厉害的毒。
唐能此刻并不放松,斗志昂扬。心里只想杀了唐三少爷。绕到他身后,左手一甩。
唐非鱼以为又是暗器,忙急旋着身子。
然而并没有什么暗器,唐能只是甩手,空甩了一下。
空甩一下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对,有作用,他本就没想打出暗器。只为吸引唐非鱼注意力,帮另一个出手。
——那人就是戚少商。
一道剑影,一道剑气,一道剑光。
影似鬼魅,气如利刃,光像什么?
光淡淡,清清,凄凄,像一首诗,写出了意。
剑意。
剑意绵绵,寒寒,冷冷,如一副画,浮现了韵。
韵味浓浓,依依,痴痴,又成了剑,剑就是剑,戚少商的剑本来就叫:
——痴!
戚少商曾经痴过,恋过,亡命的岁月里看尽人间冷暖,尝遍了世态炎凉。和孙青霞的逃亡不一样,“一直剑魔”本来就是一个浪子,浪子是不在乎身在何处的。戚少商不一样,他是事业心很重的人,帮雷卷建立了小雷门,自己一手撑起了连云寨,现在又是金风细雨楼的楼主。
他渴望一个稳定的环境,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他是内心坚强的人,他的剑法更坚定。
他刺出了决绝的一剑,痴心不改的一剑。
剑刺唐非鱼,这是关键的一剑,因为地面上的“青霉”越来越多,意味着唐非鱼周围的地盘越来越大,他又是打暗器的高手,可以远距离进攻。
而戚少商不行,他需要近身,太远剑气的威力有限,对唐非鱼这样的高手更是不足为惧。
唐非鱼被唐能的虚空假射分了分神,要命的一剑就来了。
唐三少爷是谁,怕过谁,如果那么容易被放倒,就不是唐非鱼了。
只见他空中虽然在旋转,不能闪躲,但右手伸出一抓。他心想:老子的手可是不怕任何兵器,你这是白费功夫,拿了你的剑,你就是没牙的老虎。那就只剩唐能是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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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但是,并不是。
戚少商那剑刺的是一个东西,不是人,刺人未必有用。
刺东西就难说了。
刺的是一枚铜钱。
唐能的那枚铜钱。
铜钱被剑尖一刺,一分为二。半枚铜钱直射唐非鱼的咽喉,另半枚斜弹他的左臂。
杨无邪一旁也看清了怎么回事,唐能第一波攻击,用屋瓦进攻唐非鱼。不管他是躲,是用“冰”格挡,还是用身体去吸住。那枚铜钱都一定是击中那块瓦片的,所以瓦片一定会被炸开,然后铜钱被折射上了半空。唐非鱼再用身体弹开瓦片碎砾时,那枚铜钱到达空中顶点,失重往下坠落。唐能之所以绕到唐非鱼身后,虚打了一下。确实是为了分他神,第一,让他在空中不要下来,继续旋转。第二,使他忽略那枚铜钱开始下落。第三,为戚少商创造机会刺出那一剑。
戚少商的剑根本就是刺那枚已经坠落下来的铜钱。
铜钱一分,为二!
唐非鱼发觉已经来不及,距离那么近,半枚铜钱已到面前了。
——见鬼!
这就是他现在的心理活动,没想到被算计了,唐能和戚少商竟然能打出这样的配合。
他们给他设了个局。
就像之前他那样设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