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刀。
刀已出了鞘。
孟顶顶提前把刀拔了出来,为了节省一个出鞘的动作,出手时可以更快。
他吸取了上一次河边的教训,那次自己不够专注,思想有点分散。
当时他只是为了拖延,帮“黛绿嫣红一泼风”争取时间,为“清明时节”余分分在水下潜伏打掩护。
所以那时孟鼎鼎心有旁骛,也有掣肘,心气杀气都不够充沛。
今夜不同。
他没有任何帮手。
只有自己。
也没有包袱。
唯有一战。
竭尽全力,全神贯注的一战。
这是决定胜败的一战。
可能还是生死一搏。
孟顶顶的刀在月光下白芒夺目。
寒光闪闪。
“我也相信自己的刀法。”
沈虎禅冷冷道:你的刀法和刀一样好,可是对我来说还不够好。
“是吗?”
“是!”
孟顶顶手背上青筋暴起,蓄势待发。
沈虎禅右手握住了刀柄,他的阿难刀依然在背后,也未出鞘。
可他屏息凝神,浑身也散发出一股老虎般的威严气势。
他有耐心。
沉得住气。
尤其是这样的生死关头,更需要冷静。
沈虎禅道:我们可以动手了,或者动刀了!
“好!”
孟顶顶霍然前跃,长身而起。
明月。
黑夜。
出刀。
寒光闪闪。
先是寒光。
再是闪闪。
沈虎禅犹如猛虎前攫,身子蹿了出去。
他胯下的马瞬间被劈开,一分为二。马甚至都来不及痛苦的挣扎惨鸣,就扑腾了两下死了。
沈虎禅在空中。
拔刀。
孟顶顶也在。
他已出刀。
二人半空一个身位交错,刀声一震。
沈虎禅落地。
孟顶顶着陆。
他的右手还是拿着那把透着寒光的宝刀“鼎鼎”,可左手也握着一把一尺三寸长的刀。
刀很短。
很亮。
闪闪。
孟顶顶抖动着他的火烧眉问道:你知道我还有第二把刀?
沈虎禅回答:我看过师傅给我的刀谱,里面有记载过你们孟家的刀。除了你兄长的“相见宝刀”,还有两把刀,一把叫“鼎鼎,一把叫“无名”。我猜测那把无名刀也在你手里。”
孟顶顶苦笑。
这次笑容不是挤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充满苦相的笑。
“世人皆知我有“鼎鼎”,可往往都是死在“无名”刀下。”
沈虎禅道:假如你不用“鼎鼎”来斩马,转移我注意力。而是和“无名”一起双刀合击,也许你还不会败。因为我本就没被干扰,你却没尽全力。
孟顶顶仰天长吁道:我败了,你们走吧。我的马在竹亭后的林子里,算是赔给你的。
沈虎禅颔首道:那就不客气了,我需要一匹马赶路。
孟顶顶道:这次还是没拦住你。
沈虎禅微微叹气道:你本没必要拦我的。
孟顶顶脸色煞白,有点无奈的说:放心吧!以后不会挡你路了。
沈虎禅没有再说话,进了林子牵出马来和狗狗,幸不辱命继续上了路。
孟顶顶踱步走进竹亭,手里的刀“哐啷”掉在地上。
“鼎鼎”和“无名”。
猝然间,从他的左肩胛骨处炸开一道血花,然后伤口一直向下迸裂。
一边裂开延伸,一边喷溅出大小不一的血线,直到右臀才止住。
孟顶顶肥胖的身体,轰然倒地。
他的伤口又长又宽,创口边缘呈锯齿状,肌肉往外翻卷,好像被老虎的利齿啃咬过。
“大名鼎鼎”死了。
死在“阿难刀”下。
出刀的人是沈虎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