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戚的死残废,老子不弄死他,誓不为人!”
说罢,公孙老玖用力猛拍,桌面立即留下巴掌大的窟窿。同时,桌上的六只盘碟,五个大碗,三件酒盅,两把酒壶被掌劲一震,纷纷蹿起两尺多高。
倏地,枪影绰绰,枪风厉啸。
在侍女尖呼声中,公孙老玖闪电般刺出十六枪,将弹起的碟碗,酒杯,酒壶逐一击碎。
“乒乒乓乓……”连续碎响,斟酒侍女吓得膝盖一软,顿时往下一栽,破裂的瓷片,泼洒的酒菜,竹筷汤匙翻了一地。
“飞蝗派”掌门程丽迟,手疾眼快,一伸手扶稳趔趔趄趄的侍女,嘴里叱道:你发什么癫?动刀动枪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喝酒?
“我要宰了戚少商,捅他七七四十九个窟窿,再戳九九八十一个洞眼。捅烂他,戳糊他,叫他老娘都认不得他。”
公孙老玖的梅花枪又快又毒,脾气亦是又烈又躁。
他此刻是真怒了!
怒炸了。
气爆了。
满脸怒气,顷刻间在枪势中倾泻而出。
“老玖,别动那么大肝火!说事就说事,骂娘就骂娘,拍桌子就拍桌子,但别糟蹋这酒啊!”
何家好一面埋怨,一面手里捧着酒壶,惋惜的摇着头。
方才,何家好硬是从乱枪中抢得一壶酒,公孙老玖实则只命中十五枪,刺空一枪。
“老子窝火难受啊!”
何家好道:有气也别乱撒,你请咱们来喝酒的,不是来看你置气的。你瞧瞧你,弄得扫不扫兴?
今夜,公孙老玖邀请何家好,程丽迟来自己的“梅莲处”做客。
一来为了聊事。
二来为了谋事。
公孙老玖有心事,郁郁不舒,闷闷难平。
并且这桩心事,让其很难堪,也很难办。
于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便按捺不住胸中怒气,雷霆大发。
事情起因,正是金风细雨楼针对蔡京集团的扫荡行动。
公孙老玖有个姘头,是“飞斧队”分舵舵主“白莲花”余白莲。早年,两人勾搭一处,当过一段时日的雌雄大盗,联手做过几件大案。
后公孙老玖经人引荐,与余白莲投入蔡京门下,摇身一变成了相府门客。
前几日余白莲与“镖局王”王创魁在城郊遭到伏击,一批蔡府的红货被劫走。
劫镖之人都蒙着脸,可余白莲认出其中一人的身手。
那人使拳。
比铁还硬的拳。
顾铁三的铁拳。
他一拳打在王创魁胸膛上,将其胸骨犹如两排象牙般,齐整的戳穿肌肉,贯透背脊。
余白莲看到那一幕,意志立时崩溃,斗志彻底丧失,无心再打,无力再战。
不过,她活了下来。
使拳的汉子似乎有意留其一条性命。代价是,她双手经脉俱废,再使不出成名绝技“一莲幽梦”。
这趟劫镖事件影响颇广,使得蔡京损失大批金银玉器,折损不少人马,士气遭到打击,威信遇到挑战。
而公孙老玖则丢了人。
失了面子。
他在山东神枪会“安乐堂”时,堂内无人不知“梅毒神棍梅花枪”的大名。
尤其是,他单骑独枪杀入“孤岭”,挑翻“大前门”五十六名帮众,将帮主“朝南坐”晁向北扎成马蜂窝后。
谁敢招惹他?
后来,由孙收皮牵线搭桥,以重金聘雇,将他请到汴梁投靠蔡京,成为府上首席枪棒教官。并负责城东“春眠坊”、“七牌楼”区域的生意,他愈发恃强凌弱,仗势行凶。
如今,他女人吃了亏,自己受辱,脸面尽失。
此外,“七牌楼”的场子也被踩了,踩他的绝对是金风细雨楼。
一定是戚少商下的命令!
公孙老玖像头愤怒的豪猪,气的头发,眉毛,胡子像戟似的根根竖起。
何家好道:你冲咱们发火管什么用?有本事把戚少商干掉,一了百了。
公孙老玖大眼一睁道:我找你们来,就是要商量个法子,替我和阿莲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