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耀知道,贺乾清所说的是这个世界修士文明的发展。他在了解番西国的着装时贺乾清曾解释过为何有的番西国人会模仿他们的衣着打扮时,也曾说过此事。虽然目前听起来好像这部分内容与语言无关。,但杨羽耀并没有着急催促。
语言的诞生与发展演变,自然是与人的活动紧密相关的。既然衣着风格能够受此影响,语言当然也会,只是,在杨羽耀的印象中,语言,作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认同感的纽带,征服者们为了驯服新征服的土地的人们,强迫当地人改变语言,禁止说原本语言是常用的手段。
各种语言也有主动吸纳外来文化而形成的舶来词,但无论哪一种,都不像这个世界那么极端。从北到南,从东到西,各个国家的人却说着相同的语言,只是口音有所区别。本该有丰富的各种方言是如何统一成这样的,实在是很让人困惑和好奇。
“如今的夏国、魏武国和汴梁国这三国的人,都是此地的修士和追随着他们的凡人扩散后的纯正后裔。这片土地可以称得上是地灵人杰,修士们的群体得以在这片土地上迅速地增加。故而,这三个国家有着相同的语言,和相似的习俗。”贺乾清开始继续传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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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修士们凭借着他们的能力,陆续达到更远的地方,在收集资源的过程中,便也与当地人进行交流。那时的修士,大多特别钟情于收徒,而那些能够琢磨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修行之法的人当然本身便是根骨非凡灵根绝佳的人。在感受到修士们的修行之法的强大后,他们纷纷放弃了自己捣鼓出来的方法,转而投入这些修士门下成为其弟子。”
“而那个时候,有能力有资源去研究这些修行之法的人的身世,无一不是位高权重。故而形成了一种现象,统治者或其子嗣获得了可以腾云驾雾,可以长生之法。这让他们无比敬重这些远道而来的修士。一直以来,人们总是喜欢上行下效,统治者所喜爱的东西,下面的人自然会想着去模仿,以至于形成一种风气。可那些统治者们在自己由此得利后,由于深怕百姓也习得此法获得力量造反,故而会严禁将他们习来的修行之法传入民间。”
“但他们这种禁止无法限制那些修士收徒,修行本就是逆天而为,更是不可能乐意受限于王权。所以那时的那些修士,只要根骨好又看着喜欢,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会想要收其为徒。所以平民百姓变得也有机会可以修行。这也成了他们最大的盼头。”
“但很快,人们便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修士都有着良好的语言天赋,可以快速学会当地人的语言与当地人顺畅沟通,那时毕竟是修行之法发展的早期,许多术法还没有被创造出来,因而也没有辅助沟通的术法。这使得那些修士看上了好苗子却因为语言的问题只能摇头叹气,毕竟不是每个修士都是光普仙尊那般为了收徒而不择手段之人。”
“为了把握住这虚无缥缈的机会,人们开始学习修士们所说的语言,只为有朝一日,可以被某位修士选中,踏上仙途。并且这样的学习不仅仅是发生在民间,各个皇室亦是如此,在那个妖兽肆虐,鬼族、魔族甚至妖族都在人界肆意妄为的年代,成为一名修士,可以说是在当时最有可能让自己活久一些的唯一道路。为了能够成为修士,为了能够顺利地学到本领,人们逐渐放弃了自己原本的语言,只为掌握可以和修士顺畅沟通的语言。”
“原来如此。”杨羽耀听明白了,可以说这是时代造成了这个世界的这一神奇的景象,在生存面前,人们被迫放弃了一些东西,从而选择了让他们最容易活久一些的法子。在原本的世界,他们学习其他国家的语言,同样也是为了沟通,为了看懂那些外文的文献,为了获取国外最新的研究成果以此来提升自身的实力。
但他们可以学不好,甚至不学,是因为有翻译设备,更是因为他们的生存没有被逼迫到不掌握外语就活不下去的程度。假如到了不掌握这种语言就无法生存的程度,这语言掌握起来也会快得多。若是周围的人都在说这一门外语,母语便会渐渐无用武之地而变得生疏,甚至被遗忘。
有时一种语言会消失得十分容易,在原本的世界,在杨羽耀生活的那个区的周边,当地人有一种独特的方言,然而当他们的那个区被政府规划出来开发,生活在那个区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那些当地人为了和区里的人做生意卖东西,方言便说得越来越少。
以至于到了十岁及十岁以下的孩子都不会说的程度,而大人们大多也不怎么会说,几乎只剩下那些快作古的老人,才会流利的说这种方言。如果不是有语言学家意识到了这个情况,紧急地对这种方言进行登记采样和保留,这种方言再过不久铁定会消失掉。而这一过程,甚至不到百年。
杨羽耀想,这个世界原本的其他的那些语言,是不是也是因此消失了呢?当然也有可能没有消失,只是被隐藏在了他们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假如写书之人是修士,那么当他去调查研究时,毫无疑问,面对修士,那些被调查者肯定不会用他们的方言做回答。甚至,这些就算是从“上国”这块地传播到世界各地的通用语言,也可能在悄悄改变着,只是这种改变不那么明显,以至于不易被人察觉。
在同贺乾清确认了是不是《言经》这本书全书的内容就是这些,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杨羽耀放弃了购买这本书的打算。于是他继续挑选其他的书籍,与贺乾清传音讨论着,并不时抬起头,看看其他人在做什么。
李奉知就在距离他大约三尺左右的地方,手中捧着一本书名被他的手遮住了的书,杨羽薇和游霜降似乎是在欣赏墙上的挂画。滕瑜还在找书,不过他的身影被架子遮挡住了,桃玉怜和竺墨兰则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不知在讨论什么话题聊得正欢。红绾则安静地站在桃玉怜的身旁,随时准备回应桃玉怜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