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这钱不必在这里发了。”杨羽耀说道,黄驴子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朝杨羽耀扑过去想要抓住他的脚,再度被眼疾手快的两个护卫摁住。
“你不能这样,那是我的钱,是我闺女的钱!你怎么能不给!”黄驴子咆哮着吼道,周谢安上前将杨羽耀挡在身后,嫌弃地看着这个矮壮男人。
“我们大少爷说不给当然就可以不给!这钱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将军府里的丫鬟的,是给早已被将军府买断的奴隶的,奴隶和其一切的资产皆为主人所有你把你女儿卖了时难道不清楚吗?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要,啊?”周谢安冷声讥讽道。
被卖掉成为奴隶的人便不再被视为与其亲属有任何关系,所以按照王法,黄雅和黄驴子不再是父女,黄雅也无需做一切孝顺的举动。奴隶只需要顺从主人,忠诚于主人便足以,对与主人无关的人有多余的情感难免暗生异心,绝大多数主人都不接受也不允许自家奴隶还念及曾经的家人。
而国家,肯定是向着这些能够带来更高价值的的主人们的。假若向着奴隶,就不会允许有奴隶这样的制度存在。而在这个世界,所有的国家都存在奴隶制度和奴隶,各国的君王以这种制度,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层层控制,以此维护其王权的统治。
至于给奴隶的月钱,更是可以完全不给,本来便是像买牲口一般买断的奴隶,吃穿好坏都由主人来定。给月钱既是奖赏也是威胁,仆役做得好,就可以留在这里享受这些待遇,做的不好,直接转手卖给其他人,基本别再想有月钱可拿。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没人希望自己的待遇下降,更不用说被转手卖掉后还有可能被打骂。为奴隶者,连命都不是自己的。当然,同为主人,有对奴隶不错的也有对奴隶超残暴的,这与个人性格,与家族观念都有一定关系。
杨家作为修士世家,受修士的观念影响看待自己的奴隶,会稍微把他们当人看一些。所以杨家允许那些为家人卖身的仆役可以选择是否要把自己的月钱交予家人,甚至特地为此选择在府里小门外每月设点,还允许这些仆役和他们家人见见面。
在杨家人的普遍观点里,这些愿意继续为家人付出的仆役肯定性子不坏。这么多年来,他们见到的情况下也是如此。就连周谢安自己在将军府做了那么多年的管家所观察的情况也是这般。
相较于他刚刚成为管家的那会儿,现在府里有这样需求的仆役家属已经没有几个了。十多年前夏都的那场妖兽袭击,留下了许多孤儿寡母。就算是幸存者,许多也留下了永久的残疾,失去了劳作的能力。
就算那时夏国拿出了存粮熬煮成粥免费分发,并让军队帮忙重修房子,但终究只能解燃眉之急。国家不可能一直供养着他们。城市遭到严重破坏,也使得许多较为富裕的人也损失惨重,他们也雇佣不起别人做工,这也使得大部分挣钱的路子都没有了。因此无力养育孩子的父母便选择通过卖儿女到那些能住在内城,不怎么受到影响的权贵人家做仆役的方式,来给他们的孩子谋求一条生路。
这个时期进入将军府的那些年少的仆役,大多明白这是他们仅剩的亲人为他们谋求的最好的一个活路,并清楚失去了劳动能力的他们的亲人很快就会因为钱用光而死去。因此基本都会主动将月钱让他们的亲人领走,只为他们的亲人还可以再活久一些。
只是残疾加无人照料,这些仆役的亲人即使有钱,许多也很快的死去了。如今仅剩下来的,就只有今天那两个女子了。这么多年来,这么多人,这些亲人来领他们沦为奴仆的孩子的月钱时都是带着愧疚,甚至有的发现自己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连钱都没舍得用,存着又托人帮送了回来。
只有黄驴子,只有这个男子,不但对拿着已经被卖掉的女儿的月钱没有丝毫愧疚,竟然还胆敢在将军府外闹事!周谢安想,如果他不是杨家的管家,不需要按照规定办事,这个黄驴子不是良民。他铁定要把这黄驴子揍得皮开肉绽,等他养好了伤就再揍一次。
“时间快到了,你该走了。”杨羽耀对着黄驴子说道,黄驴子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了,吓得面如死灰。他当然明白杨羽耀所说的时间是什么,将军府小门外的这一大片区域,也属于他们这些平民不能随意进出的内城,只是这片地区比较特殊,会定时开放让这些平民可以在指定时间内进入待一段时间。但若是时间到了赖在这里不走,那负责内城安危的士兵可就不会客气了。
“丫头!大丫头,帮帮爹!给爹些钱吧!”黄驴子不再顾面子地开始向黄雅祈求道,滕瑜连忙拉着她往后退去。
“黄雅,滕瑜,我们回去。”杨羽耀不给黄驴子一丝机会。即便,他再怎么祈求,没留有分文的黄雅就算心软想帮,也拿不出钱来。
“周伯,劳烦你派人去盯着他,”杨羽耀走进小门之前对周谢安传音道,“他想污蔑我杨家就阻止他,若他被其他人寻仇,就不用管。”
“周谢安领命。”周谢安对着杨羽耀行礼目送着杨羽耀带着人回到了将军府,才转头看向又一次被护卫控制的黄驴子。“你是打算自己离开还是我派人请你离开?”